「又是直觉?」
我点点头道:「我总觉得她的故事肯定不只漫长,而且还不寻常,我希望如果可以,最好我们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她的故事里,在我们的故乡,死神总是喜欢穿着一深黑袍,用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握着一把冰冷的长镰刀,带走人们的生命。」
在我心里,陌生的阿沙多加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先带走了夏特拉的生命,然后是干榄和卡巴士兵的生命,再来是那天,整个城镇的所有百姓。
真正动手杀人的翔龙军队、第虢军长、霍克,他们手中鲜血无数,却无法给我同样的感觉,只有阿沙多加,即使是一双眼睛,也能让我联想起那冰冷的镰刀。
里昂沉默,越过找的头顶看着阿沙多加。
在这一个世界,其实并没有特别「死神」的这个称呼,他们对于亡者的世界,负责管理的神旨,其实大多称呼为「冥神」,而传说里冥神的模样其实也是身穿着黑袍,拥有苍白的容颜,冷酷的双眼,比起我说的手拿镰刀,阿沙多加的模样更像是这个世界的冥神。
「不会的,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至少在我眼中,她还没有成为冥神的资格,你不觉得相比之下,我们的团长大人更有冥神的气势吗?」
找楞了一下,转眼看了正面无表情指挥一切的团长大人一眼,不但一身的黑衣,还一头的黑发搭配连日没休息苍白到发青的脸色……
于是,我忍俊不住地笑倒在里昂的怀里。
「老师,当将军一定要板着一张脸吗?」
「不用,你与其有时间问我这个问题,还不如好好思考当上将军后要怎么跟朝中那些人周旋日子会比较好过。」
「那个有阿摩兹跟老师在就好,对我来说现在比较严重的问题是,当将军一定要板着一张脸吗?」
「我可以问你为什么觉得这问题很重要吗?」
「因为我今天刚进军营,就被书记官叫去搬肥料……」
「……当将军应该要板着一张脸。」
他记得那是他的回答,虽然他没有说为什么,实在是因为他的学生长着一张老好人的笑脸,而且是像有着老好人脾气的花花公子那一种诡异的综合体。
阿摩兹走到霍克的身边,看见的就是迎着晨光思索着过往的一张脸庞,以前他总是爱跟夏特拉打趣,当将军就要有将军的样子,老是笑笑的很容易被欺负,该学学老师,那一张脸活像是在他面前烧了他最喜欢的书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一样。
后来,原本只是把这些话当成是玩笑的夏特拉,不晓得为什么在很短的时间里,开始学会在属下面前不动声色,将自己老师的模样也学得十足十,连后来在官场中打混时屡遭挫折的自己,也慢慢的学会这样的神态。
当初是因为年轻,因此有样学样,很多事情只看得到表面,却看不见表面下隐藏的一切,直到如今岁月沧桑,他们才了解,其实他们的老师在亲近的人身边,乍看之下是面无表情,但是全身却透露着心里的情感。
这时看着晨光的那一张侧脸,他就从其中看出了一丝怀念的味道。
「有什么事吗?」霍克开口。
「是的,根据情报,我们的目标似乎并没有死在那一场夜里的作战,翔龙那一边的人没有什么反应,我并不认为那是一种故弄玄虚,目标应该已经转移阵地,正以我们不知道的路线往龙城前进,老师,我们要追击吗?」如果可以,他迫切地想要亲手杀了那一个谋害夏特拉的凶手。
「不用,回去吧,再过去就是翔龙的腹地,深入只会造成我们全军覆灭。」
「那目标?」
「我会动手,你带着军队驻扎在卡巴,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让卡巴的部队真正的动起来,让翔龙的人知道,既然不愿意交出罪魁祸首,那么就用他们无辜的人民和士兵作陪葬。」这世间已经很少有他在乎的事,就算他那不中用的孙子死了,他也不见得会掉泪。
而……夏特拉就是他少数在乎的人,所以他不介意将来后世会把他要做的一切写得多难听,反正到时候他死了也听不到,但是他会用他的方式,让夏特拉的名宇在历史上辉煌,让翔龙的人永远的记取这一场教训。
阿摩兹听出了自己老师话中的意思,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战场上的死亡已经不足以令他们动容,就像夏特拉以前所说的,他们这样的人死后一定会有报应,既然如此,那何不更放开一切,做得更彻底一点。
所以那天屠杀无辜镇民的时候,鲜血洒在自己的身上,除了湿黏,除了浓重的血腥味之外,没有有更多的感触。
「后悔吗?」
瞧见他脸上的表情,霍克问道,刚刚还想着年少时期的他们,转眼就可以瞧见脸上以带上风霜的成熟面容,从他们还是他学生的时期,已经过了有多少年的时间?
不管是夏特拉还是阿摩兹都是拥有高强斗气的武者,面容不显老是正常的事,但是这样的年纪脸上就已经有了沧桑,淡然,可见他们在官场上及战场上已经历练了多少的人事物。
阿摩兹摇摇头。「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后悔过,这是我们选择的路,不管结果如何,过程怎样,都要学着吞下忍下。」
那一张不是特别英俊,可是老让人觉得似乎不好相处的瘦削脸庞一如平时的淡然。
「淡然,并不是一件好事。」
阿摩兹能了解这一句话代表的意义。
这个世界的人类寿命很长,当然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