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的女朋友柔柔地应了一声,回道:“这就给你包几个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
☆、02
三个人都沉默着吃饺子,气氛有点压抑,平时若是宁洋心情好点,王越就会和他谈天说地,偶尔阮琨婷也会插上几句。可是今天宁洋连一个笑脸都没有,王越踟蹰着不敢开口。
阮琨婷见宁洋不停的蘸辣椒酱吃,起身给他舀了碗汤,吩咐他别吃多了,免得辣坏了嗓子。
宁洋摇头想说没事,甫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口水混合着辣椒酱,在喉咙中炸开一阵刺痛,很痛,痛的像是没办法呼吸一样,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王越拍着他的背,让他喝下一杯牛奶。宁洋努力压制住带着刺痛的咳嗽,手背轻轻一抹就把泪水抹干净了,耳边是王越的责备。
“像个小孩一样,跟拼了命似的吃。”
宁洋哑着嗓子说:“没事。”
他匆匆地穿上外套,抱歉地对两个人说道:“师兄,嫂子,我约了李子忱一起做份论文,我得走了。”
阮琨婷欲言又止,王越点头,把他送到门外,宁洋拉高了围巾身影便嵌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他的思维很清楚,一点也没有平时被东风吹得那样的晕乎,今天文漠颂来找他,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四年前他和文漠颂分手,他没哭。他看见他在外面有了别人,他没哭。他知道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去给别人当了妈妈,他没哭。他知道母亲去给文漠颂当了继母,一家人和乐融融母慈子孝,他还是没哭。可是他却在今天哭了,宁洋以为四年后自己对于他们的一切早已淡漠,可以大方地回忆,讨论,不作任何表情。
今天文漠颂来找他的时候,自己反应太大,原本不是这样的,他沉淀了四年,冷静了四年,只因为文漠颂的一句“妈”便支离破碎。
他宁洋没有妈妈,那是文漠颂的妈妈,和自己没有关系。
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风,宁洋差点感冒。裹着被子怏怏的窝在床上,一点也不想起床。冬天,是比其他季节都懒。
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睡梦中隐约听见一阵敲门声,宁洋没理会,过了一会又变大声了,才不得不大喊一声:“门没锁!”
进门的是李子忱,咋呼地叫着:“门没锁你也敢睡的这么沉,胆儿挺大的啊!”
挡开李子忱要摸他脸的手,宁洋问他,“之前是你敲门?”
“没有啊,我只敲了一次,你就说门没锁了。”
宁洋轻轻点头,又闭上眼睛,任凭李子忱在他脸上乱摸。
李子忱很累,昨晚又是通宵搞研究,抱着宁洋睡了,手指不断在宁洋脸上轻轻抚摸着。他有一个怪癖,当身体极度疲劳的时候,睡觉就会摸别人的脸,如果一个人睡,就会在枕头上划来划去。
宁洋从来不拒绝李子忱与他有亲密的肢体动作,只要双方没有多想,这就只是朋友之间的亲密互动。
可是他好像从来没有听李子忱说过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就像他不说,别人还是会认为他喜欢女人。宁洋不是那种喜欢男人就要分得清清楚楚的那种,他也可以有兄弟,有朋友。
宁洋神色清明,躺着想事情。门却再次被敲响,不大声,一下又一下。
他下了床,连外套都没披就开了门,一时间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吹得够呛。
“宁宁……”
宁洋抬起头,是文漠颂那张充满英气的脸,却微微皱着眉头。他很讨厌文漠颂有这样的表情,这个人怎么会有这种表情,就好像站在他对面的自己有多让他心伤,痛苦。
“有事?”
他连一个表情都不想给文漠颂,没错,他就是这么记仇,四年前的事情,他不愿想起,可不代表就是原谅了他们。
“宁宁,妈她今天,情况恶化了,她……求我带你去见她。”
宁洋嗤笑,开口讽刺他:“求?文漠颂你狗屁电视剧看多了吧?别演的苦情兮兮的,她恶化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去看……你妈?”
“宁宁别这样,她也是你的妈妈。”
“我真是受够你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宁洋闭上眼睛,倚着门框,“她不是我妈。”
文漠颂神情悲切,仿佛与宁洋说话要耗费他很大力气一样。他和宁洋分别了四年,他以为宁洋还像以前那样好说话,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好像要把全身的刺都刺到他的身上,让自己也跟着一起痛苦。
他承认,四年前,的确是他对不起宁洋。在没见到宁洋之前,他丝毫不会感到后悔,可是现在他后悔了,他很愧疚。
可是愧疚有什么用,宁洋根本就不屑。
“宁宁,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妈,但是她现在病的这么重,就当是可怜可怜她,跟我去见见她吧。”
宁洋的面无表情终究是被他打碎了,似乎要发怒,却在不停地自我告诫,他沉默了很久,久的文漠颂以为他快要答应了,可是最后他却只听到宁洋说:“如果你知道了我为什么这么恨她,就会明白我现在为什么一点也不想看到她。”
他出了房间,把门关上了,他怕说话声音太大会吵到李子忱睡觉,尽管挡在门口,文漠颂还是透过缝隙看到了在他床上安稳睡着的李子忱。
文漠颂把外套脱给他,宁洋也没有拒绝,他穿着棉睡衣,快要被冻僵了。
宁洋扣着扣子,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怎么说她也只是你的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