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喜──欸!等下等下不要又拿胶带──这样太不人道了,不可以这样对待稀少的人面疮──」
作势要贴的楚闻喜把胶带贴上去时,手一顿,停了下来,他看著江宁,眼神深沉。江宁一见他的目光,顿时又装乖起来,眨眨眼动动嘴挥挥小手,就是不说话。
「江宁,我问你一句话。」
「什麽呢,闻喜宝贝,你问什麽,人家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听!」
楚闻喜冷笑,知无不言,言无不听?真亏他说得出口。
「你为什麽要外遇?」楚闻喜不懂,他都已经娶了顾颐然,对方也给了他好的身分、给了他一个总经理当,他有如花美眷、有钱有势,为什麽还要这样贪心的到处去招惹人?
背叛自己的妻子、去玩弄一个大学生的真心,这样真的很有趣吗?那他当初呢,当初又到底是为了什麽要招惹自己?楚闻喜的内心无比的纠结,他很想要一股脑的将这些问题丢出来,但──这可恶的小人面疮却眨眨眼,一副善良的模样说道:「……哎呀,都快十点了!闻喜,你不是要上台北,要快点整理行李!」
「刚刚是谁说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听的!」楚闻喜大怒,真想拿菸烫过去了。
「人家是只有一魂四魄的小人面疮,记忆容量很小的……啊,好困喔……闻喜我先睡了……」
瞪著那个装死起来的人面疮,楚闻喜咬咬牙,又咬咬牙,终究还是没有拿菸烫下去。
但拿他胶带把对方缠死了。
人面疮(17)
楚闻喜也没什麽行李要整理,上个台北,再怎样也不过一两天,有什麽东西不够当场再买就好。他整了个小包包,查了一下台北的天气,放件外套进去,确定钱包有放好,就算准备好了。
准备好後,他去洗漱了一下,期间完全忽视江宁的存在,江宁後来也放弃挣扎了,等楚闻喜吹好头发,发现他又睡去。
上床睡觉前,楚闻喜拿著手机,看了好一会,最後才拨了电话,他边跟自己说:「如果响三声没人接就挂掉、就挂掉……」
岂料电话才响了两声,就立刻被接了起来。
「小喜?」是楚母。
「……妈。」
「这麽晚怎麽突然打来?」楚母担心的问道:「唉,你这孩子,好几个月电话不打半通,现在又挑这时间打来,你喔,好啦别不吭声,每次念你你就这样……怎麽啦?」
楚闻喜呐呐道:「那个……我明天……」
「嗯?」
「我明天有事会去台北一趟……」
楚母吓了一跳,「哎哟、那那,你要不要顺便回来?哎!你这孩子……真是的,好几年不回来,突然就说要回来……哎,你怎麽不早点讲,家里现在都没什麽菜,你跟你哥都出去了,家里就我跟你爸两个人,东西都煮得少了,不像以前随时都有东西可以煮啊!你喔!啊、我明天去菜市场买,你要吃什麽?妈煮那个荷叶鸡给你吃好不好?顺便把你哥叫回来,他啊,现在整天伺候老婆……」
「妈,不用了不用了,那个,我应该不会回家,我是、有工作上去的,可能会很忙,忙到抽不了空回去……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楚闻喜说到後来有些心虚起来,他的确整整五年没回去了,最後一次见母亲,还是她自己下来台中的。「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