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为你好,为了你尊崇的新闻工作才做这种牺牲!你现在这种想把我生吞活剥的气恼眼神又是闹哪样!
谈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有没有搞错,该当场发飙的是他才对吧,平安夜那天晚上的糊涂账他都没跟他算,陶夜羽把人吃干抹净转背就跑去跟女朋友求婚而且还堂而皇之跑路的猪头事他也没跟算!他居然还反咬一口,对他生起气来!
谈帆小小声说了一句:“结你的婚去吧,我做什麽都跟你没关系!”
陶夜羽一定听到了这句话,小王心惊胆战的看著他把手中一支水性笔活生生捏断了。
喂──今天到底是来采访肖氏还是来打架的?果然是准备来打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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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丕拉著谈帆,越过酒店大厅往休息室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到後面侍者一叠连声的喊:“先生,宾客不可以到後面来,请回去大厅,──先生,先生您请留步──”
“我是电视台记者,我现在怀疑你们酒店暗地里做地下赌场,给毒品贩子提供交易窝点,并且有销赃窝赃嫌疑,请配合接受采访!”
“先生您搞错了,我们酒店是百年老店,怎麽会做这种不守法的事,而且先生,这些话似乎应该是警方──”
“少罗嗦,再不放行,我就当真带警局的人过来查你们酒店!”
给肖丕拉扯著手腕不能挣脱,谈帆急急回头就吼:“──陶夜羽你不准打著台里的幌子搞这种下三滥的威胁!我要收回你的记者证!!!”
陶夜羽将上前拦阻的侍者推到一边,大步走过来,俊脸铁青,也不甘示弱的吼:“把你身上那件碍眼西装给我脱下来!”
两人隔著上百米的距离大吼──
“不管你的事!”
“我再说一遍,给我脱下来!!!”
“你才该把记者证交出来!!!”
简直像小学生吵架!
肖丕黑线,两个大男人加起来快到六十岁,居然在五星级酒店走道里大吼大叫互相指责,你们是在对我炫耀感情好吗!
谈帆完全遗忘了还有个肖丕存在,这麽多天的窝火积少成多,一股脑冲追赶上来的男人发泄出去:“陶夜羽你到底是有多折腾!你不是要结婚了吗!你不是要忘了那天晚上发生过的一切吗!你逃得这麽远,避得这麽彻底,干脆就装死装到最後不要爬出来啊!怎麽我一跟肖丕接触你就发疯?我又不是任由你们争夺的玩具!”
陶夜羽刚要开口,谈帆打断他,语气更加激烈:“停,我知道你开口就会是‘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做傻事’‘我是为了很久以前的朋友交情所以才这样’‘我对你没有别的想法’──这种托词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了!你要自欺欺人我不管,我只告诉你,我忍你忍很久了,今天你要是坦诚对我有别的感情,你才有资格走过来!如果只是狗屁暧昧的友情,你最好现在立刻後转从酒店大门滚出去,这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就行了!”
陶夜羽愣住了,男人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劲头一下子颓下去,他在距离谈帆还有十步远的地方,猛然煞停了脚步。
谈帆恶意的看著他,从小到大,谈帆没跟他大小声过,陶夜羽说东他绝对不往西,一向柔柔顺顺乖乖巧巧的,但他这些天真的是忍够了,受够了他的反复无常!
“直男有什麽了不起?直男就可以想上就上,不想上就拍拍屁股走人?”谈帆冷冷的看他,“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我前半生都追在你身後,苦苦哀求你回头;现在我累了。陶夜羽,我真的累了。我们今天就把话挑明,大家以後不要再你逃我追的了,对谁都好不是?”
看来今天是掀开底牌的日子了。肖丕索性也不再参与这场两个人的战斗,他松开谈帆手腕,自己倚到墙壁上,环抱双臂等著看好戏。
他有把握,谈帆不会主动朝陶夜羽走过去;而陶夜羽,看他整个身子都僵硬住的模样,压根也没有可能朝谈帆这边走过来。
到最後,渔翁得利的那个人,还是他。
剑拔弩张的气氛,陡然稀释缓和下来,给一种更为沈闷、更为凝重的胶著氛围取代。
谈帆高傲的站在陶夜羽面前,尽管这寄予了他最後希望的机会,选择权依然是在陶夜羽那个笨蛋手上,但他已然没了从前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气场。
过去爱得那麽苦,追得那麽失落,终於到今天可以划上休止符。反正他也没抱什麽希望,他大抵只是想通过这麽一个仪式,祭奠自己行将死去的爱情。
不,说爱情或许并不恰当,单相思比较符合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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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者并不多,肖丕、方才试图拦阻他的侍者、小王。
只有三个人在围观这场别开生面的宣战,陶夜羽却觉得全世界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在他身上。比之方才在大厅里的万众瞩目,还更加觉得脚步沈重,难以迈出。
他对谈帆究竟抱持的一种什麽心态?朋友?yī_yè_qíng的炮友?因为不想看到他把目光转移到别的男人身上,自私的独占欲?
谈帆说得没错,他是要结婚的人,却依然和他不清不楚的纠缠下去,就算身体上没有出格,心理也背叛了尚晓晓。不理清和谈帆间的关系,最终定个性、解开这团乱麻,他即便以婚姻为屏障做了一时的逃避,也违背不了自己的心。
该死,他何时变得这麽优柔寡断起来,变得这麽胆怯……不自信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陶夜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