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九是老太太生日,程家准备大办,这府里便夜以继日的忙了起来。苗微没有银子,只能做了一副护腿,一副抹额,算是给老太太的生辰礼。
程老太太自然不会穿,底下的丫鬟们也知趣,只悄悄收了算完事。
老太太生辰前一天,大太太说要带人去庙里上香,再去替老太太敬个香,也是个孝心。老太太自然高兴,小辈儿们也欢喜,各个都兴致勃勃的准备衣裳、首饰。
苗微知道没自己的份,她也不羡慕,哪知程大太太竟然派人给苗微传话,叫她也去。
苗微一阵怔然,她心里想的是,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这还不算,程大太太反常的叫人送了新衣裳和首饰来,那衣裳只除了有些肥大,倒也鲜亮合身。那首饰则是打造的莲花纹,周微还镶了一圈小碎米似的珍珠,虽然不值什么钱,可于苗微来说是头一次,那既觉得受宠若惊,又有些惊悚。
苗微睡不着,她不知道程大太太打的什么盘算,她正想着怎么样才能推了此事,却被林妈妈打断,她兴头头的非要替苗微把衣裳改的合身些。
苗微还真没理由拒绝出行,毕竟这是打着程老太太的名义,是孝道。
第二天一大早,苗微穿戴整齐,先去见过程老太太。
程老太太瞥她一眼,心里是直犯胳应,这丫头长得确实妖艳,看那小脸,白得和亮玉似的,那眼睛,总是汪着一汪水,稍微一看人,就好像能勾魂摄魄,还有那身段,胸前鼓着,臀部翘着,哪怕不言不动,光是站在那都让人心里痒痒。
稍微一打扮,不比那些名门贵女们差,只除了有些小家子气。
算了,养她养到这么大,也算程家仁至义尽,谁让她自己不安分呢?怪不到别人头上。
程老太太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出去就好好逛逛,给佛祖上炷香,别总低着脑袋,一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不然旁人还要怀疑程家怎么虐待你了呢。”
苗微喏喏应,很快便跟着人出了府。
虽是带着她,却也和个丫鬟相差无几,三姑娘程珊和四姑娘程思一辆车,程二太太带着五姑娘程意。苗微无处可去,就跟着程大太太程大太太一车。
程大太太一路只顾着和身边的管事婆子交待去庙里的事,半只眼睛都没瞅苗微。苗微也习惯了,只缩在角落里装死。
下了车,程大太太倒拉住苗微,难得的笑道:“你几个妹妹都小,肯定要四处转转,你二舅母要带着五丫头,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苗微知道自己不比程家几位姑娘,她们可以肆意的游玩,她只能服侍程大太太,当下低声应了。
程大太太替她整了整衣裳,道:“微微,不是大舅母说你,从你失了恃怙到了程家,也没人亏待你,可你怎么就养的这么小家子气?好歹把腰背挺起来吧,你比人差哪儿了?”
苗微什么都不比别人差,甚至比程家几个姑娘都漂亮,虽然瘦,可该鼓的地方都鼓起来了,她为此担惊受怕,更不敢抬头见人,就怕男人脸上露出那种垂涎的下流神色来。
尤其今儿穿的衣裳鲜亮,头上还戴了一枝漂亮的珠钗,她生怕自己引人注意,因此就更不敢抬头见人了。
程大太太说了半天,等同于对牛弹琴,苗微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也实在没法。
程二太太冯氏嫌恶的瞥了一眼苗微,对程大太太道:“大嫂,咱们进去吧,堵在外头也不好看,何必为了不必要的人操这等闲心。”
被程二太太这么一瞥,苗微下意识的退后。
她当然明白冯氏为什么这么厌恶自己。
说起来这做娘的都可笑,好像就她们自己的孩子是人,别人家的孩子就是祸害,哪怕受尽委屈的是别人家的孩子,可那也必然是她们的错。
程良那么个见腥就沾的人,冯氏不可能不知道他对苗微的心思,小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头他胡作非为,这几年大了就更是如此。
程良虽然不成器,可倒也没惹出什么祸事来,但他时常就往苗微那里钻,动手动脚的,冯氏多少能猜出来,可她不仅不怪儿子****薰心,反倒怪苗微不安分,会勾引人,因此看她更不顺眼就是了。
苗微不想跟她争短长,随便她怎么评判自己。
她哪儿知道两位舅母是因为两个姑爷看上了她,这才对她生了恨意。
程大太太见苗微烂泥扶不上墙,也就撂下她,和冯氏笑着挽手进了庙门。
不年不节,也不逢一不逢十五,来上香的人不多,程大太太和冯氏很快就上了香,又抽了几个签,正请方丈解说签文的时候,遇上了城里的王二太太。
苗微一直默默的跟着程大太太,见着威严的佛祖,她也只是默默的垂下头。她不敢对神佛不敬,可也早失去了信任。
神佛或许是存在的吧,只是他们太忙,而自己太卑微,佛祖根本顾及不到,既然如此,自己不求也罢,免得给佛祖添负担。
程大太太、程二太太和王二太太已经热络的寒暄起来,很快便相约着坐到禅房说话。王二太太问起几位姑娘,直说想见见。
程大太太随口道:“她们几个贪玩,说去后山看杜鹃。”
王二太太自然明白,便看向苗微,笑道:“这位是?”
程大太太叫苗微过来,亲热的道:“这是我们家前头去了的三姑奶奶家的表姑娘,闺名一个微字的,今年十四,过了六月就十五了,性子最是温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