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玏。”
“嗯?”恭玏头也没回。
“昨晚我喝醉了哈?”
“嗯。”
“可能喝太多了,发生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哈哈。”也不知道这么表达会不会太婉转。
恭玏的背脊一抖,哼道:“昨晚有发生过什么吗?”
赵小懿语塞,没想到恭玏比他还淡定。
“你、你也不记得了?”
恭玏转过身好好看着他:“你要我记得什么?”
“行行行,你不记得就好。”赵小懿朝他摆摆手转身想上楼刷牙洗脸。
“你到底想说什么?是男人就大大方方说出来,别绕山绕水跟个怂蛋儿似的。”
赵小懿被他这话一激,站在原地愣了两秒,说:“是,你说得对,那我就直说了。”
恭玏放下手里的菜刀,双手环胸靠在橱柜上好好看着他。
“昨儿晚上我是真喝多了,我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也许是我一不留神的时候挑逗了你,促成了不堪回首的一幕。但我真不是有意的,重点是……我跟你就不是一类人,懂我意思不?”
恭玏挑眉:“哪类人?”
“就是……就是……同性恋。”
“所以呢?”
“所以我们根本……不可能!”赵小懿想着把话讲绝了也许比较好。
恭玏囧着脸荒谬的一笑:“赵小懿,你这么高估自己有意思么?你还活在贞洁烈女时代啊?碰一下就得一辈子何况那连碰都谈不上,仅仅是跑个马而已,而且跟你在一起真太憋屈我了,实话告诉你,我要是想上你,你早就晚菊不保了。”
“那你昨晚……”
“看你憋的那么辛苦,帮你解脱解脱,再说了,让你爽成那样儿,你好歹也该谢谢我吧?”
恭玏又是一脸邪乎的笑,这笑脸竟然跟昨晚那笑……重叠了,像个小漩涡,差点就把赵小懿给吸进去。
“谢你妹,以后别碰我。”赵小懿跟个残兵败将似的转头跑上楼。
“我还嫌脏了我手呢。”
下午赵小懿抽出俩小时回了趟刑侦队,杨队打了一早上的电话给他。
简单的对接了一下工作后,杨队长问他最近有没有发觉恭玏家里有什么问题,赵小懿努力回想了一遍,确实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杨队长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赵小懿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拨片和一张纸。他翻开纸张,上面打印着一句话:找个警察守着你家公子有屁用?看见这个拨片你就知道,我要杀令公子,随时可以动手。
赵小懿不太明白信里的意思,他不懂这弹吉他用的拨片跟杀恭玏有什么关系。杨队长说,这封信是今天早上恭学林亲自送到局里来的,内容一目了然,就是在要挟。据恭学林说,信封里的拨片是恭玏收藏好几年的blae系列纪念版,上面还刻有他的名字,藏在家里什么地方连恭学林都不知道,居然能被嫌疑人找到。
也就是说,嫌疑人在近期来过恭玏家里,在当事人甚至赵小懿自己毫不察觉的情况下拿走了他的东西,能避开小区密集的管理监控做到这么不着痕迹也算很厉害了。更重要的是,这是自事发到现在,嫌疑人第一次作出行动,但信里并没有提及任何条件,他究竟是什么目的,这让杨队长很费解。确定不了作案动机,排除锁定嫌疑人就难上加难。
赵小懿问杨队长,那以后他们是不是尽量少出门,杨队长说该怎样还怎样,以现在的形势看来恭玏在哪里都不安全,相比在家里被瓮中捉鳖,在外面车水马龙的地方嫌疑人反而不敢轻易下手。
最后,杨队长千叮咛万嘱咐了雷打不变的那句话:“不顾一切后果,也要好好保护恭玏的人身安全。”接下来重要的事重复三百遍……
赵小懿回去后本想试探一下恭玏,问问他最近有没有发现家里哪里不对劲,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等嫌疑人真有行动了,再来讨论也不迟。
星期天,恭玏果然开车载着赵小懿来到了他奶奶住的地方——小草厂胡同,恭玏的g500没法开进狭窄的胡同,于是便把车子停在了路口,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巷子往里走。
光看两旁老旧的青灰色砖墙就知道这胡同历史悠久,而且很窄小,像恭玏这种大个头儿每走一步几乎都会擦着墙,遇着哪家四合院门口再停辆自行车堆放点儿生活废品什么的,他直接没法过去了。
赵小懿见他东瞅瞅西望望,很感兴趣的样子,问:“怎么,没来过?”
“这里没来过。”恭玏好奇的用指头抠了抠墙砖。
“喜欢吗?让你爸给你买下来呗,反正又花不了几个钱。”赵小懿鄙夷道。
“嗯……你说得对,我打个电话告诉他。”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
“你说真的?”赵小懿转头诧异的看着他:“你没听出来我是在开玩笑吗?”
恭玏无奈的叹口气:“你没听出来我是在涮你玩吗?”
“……”
俩人穿出拥挤的巷子,拐个弯,来到一个略显宽阔的小四合院前,赵小懿打开红漆大门,恭玏跟着走了进去。
马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的四合院,但一走进去恭玏立刻就感受到不一般的热闹气息:一个胖大婶儿蹲在井边搓衣服,俩大叔站在厢房门口唠嗑儿逗鸟,一个老大爷坐木凳上听着收银机里的京剧,时不时还荒腔走板的跟着哼哼上几句……整个大杂院每一个角落都透着浓厚的老北京生活气息,光是这些景象就足以让恭玏心头小小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