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的两个女儿把邱先生撞开这坛发财树的?”方拾一微愣,要撞开这样一棵树,撞击的力道极大,女孩能有这样的力气?
“是晨晨。”邱夫人叹了口气,她有些崩溃地捂住脸,微微哽咽地道,“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们像是不再是我的孩子了……”
她话音未落,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剧烈的动静,方拾一一愣,就看见崔炎反应极快地掏出一把枪跑了上去。
他连忙跟上。
邱夫人见状,看到那把黑黢黢的手枪发出上膛的声音,她那条纤细又脆弱的神经就险些崩断,小声尖叫一声,尾随在方拾一身后急急忙忙上楼。
崔炎冲上楼梯后,看到自己的两个同事都趴在地上,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的茫然。
他嘴角抽了抽,觉得有一咩咩的丢脸。
房间里,两个模样有三分相似的女孩站在窗户前,离那两个趴在地上的同事大概有三四米远。
她们背着光,手牵着手,纤瘦的胳膊和手腕看起来仿佛稍用力就能捏断。
两个人微微低头,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对眼前发生的“意外”毫无反应。
因为背光的缘故,方拾一站在门口,看不清她们脸上的模样,只看到女孩们及肩的长发被风微微吹起。
等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方拾一瞳孔忽地一缩,窗户紧闭的房间里,哪来的风?
崔炎见两个同事除了姿势不太雅观外,没有别的问题,于是收起了配枪问道,“怎么回事?”
两个同事脸上一讪,赶紧爬起来,摇头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她们就生气了,直接把我们给推出来……”
那人说完,又看了一眼彼此间的距离,话又顿住了。
两个柔弱的女孩子,得有多大力气才能把他们俩重案组的警员推出那么远?还推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这说出去都得被同僚笑死。
崔炎闻言皱起了眉毛,他看向方拾一,只见方拾一正蹲在刚才那两个同事摔趴下去的地方。
“方法医,有什么发现么?”他见状,也跟着蹲了下来,试图从这个姿势角度看出什么名堂来。
方拾一说道,“没有。”
崔炎:“……”
没等他再说什么,方拾一站直起身,径直走进房间里。
他身后那两个同事见状连忙叫起来,“诶!诶方法医等等!那两个女孩……”
两个同事没说出口的话是“那两个女孩危险”,但是这话刚到嘴边,又觉得有些羞耻。
他们两个配了枪的重案组成员,说两个瘦弱又手无寸铁的女孩是危险人物?这怎么也不合逻辑啊。
偏偏,他们的本能直觉又在这样暗示他们。
方拾一闻言步伐微微顿了顿,但是旋即又继续往前走去。
邱晨和邱晚两人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姐妹两个整齐划一的动作,看得崔炎心里微微浮起几分凉意,只觉得怪异得慌。
方拾一注意到姐妹两人眼眶里似乎有泪意,但是表情却冷淡极了。
又或者与其形容是冷淡,不如说是麻木刻板,就像是两具拙劣的人偶,没有一点表情修饰,可能是玩偶店里永远卖不出去的玩具。
这样的表情,与刚才像是一闪而过的泪意显得格格不入,说不出的别扭,方拾一险些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方拾一离那两个女孩只有几步远了,忽然邱晚蓦地开口,“不要再过来了。”
邱晨的身体不着痕迹地抖了抖,她看向方拾一,跟着重复了一遍,“不要再过来了。”
方拾一见状,没有再动。
门口,邱夫人与崔炎看着房间里的三个人,莫名提起了心,仿佛空气都紧绷了起来。
见到方拾一果真不会再往前靠近一步,邱晨邱晚两人又把头低了回去,就这么站在窗前,像是两个不会动弹的木头人。
“你们做笔录得到什么信息了?”门外,崔炎低声问那两个同事道。
“什么也没。”那两人无奈说道,“她们不管问什么都不回话。”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崔炎讶异地问道。
“刚才问她们最后一次与家里人联系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她们俩就像发疯一样把我和阿文推出来了。”给姐妹俩做口供的曹信植说道,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撇了撇嘴。
邱夫人在旁边咳嗽了一声,不悦地看了一眼对方,曹信植闭上了嘴。
崔炎皱了皱眉,他又转向邱夫人,问道,“先前您说,觉得邱晨邱晚像是变了一个人,具体是哪里让您觉得出现了问题?”
“这很难说……作为一个母亲,我有这样的直觉。这种感觉就像是,我失去了一部分的她们,和以前不一样了。”
崔炎对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很头疼。
“……尤其是,她们回来后,总是反复问她们的父亲,‘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听不懂她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的孩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邱夫人悲伤地说着,哽咽起来。
方拾一闻言皱起眉头,看向那两个毫无反应的女孩,好像邱夫人说的话与她俩无关一般。
他打量了一眼这个房间,很典型的女孩卧室,干净整洁,有一股淡淡的芬香在空气中飘荡。
很快,他的视线落在房间靠门的地板上,被随意丢着一个登山包,包的款式很旧,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