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时间的前几个钟头,厨房里总是异常的热闹,
一开始急于想要跟奇利柯争夺厨房主权的皮诺可,
在尝过奇利柯虽然率性但沉稳的厨艺之后,就将自己迅速降级为尽职的跟班。
『不愧是黑杰克栽培出来的优秀助理。』
奇利柯把刚刚从烤箱端出罗勒焗烤千层面的厨房布巾一甩披在单肩上,
边用干净的纸巾擦拭皮诺可因为卖力协助而沁满额间的细微汗珠,温柔的微笑着说。
这个人卸下了全身武装起来,随时带着刀锋般锐利,
如同死神一般阴沉而冷冽的气息慢慢消散在,一起经历的最普通日常里。
搬过来的那天?奇利柯就只推着陪伴他许久、线条稳重而刚硬的
boy 1688cc的哈雷机车,轻笑着说他所有的家当就这些了。
他将扎实的机身停放在海岬小屋本来就不算宽敞的后走廊,
从悬挂两旁的随侧袋里拿出一些最基本的日常用品,医疗用的急救包,
携带型的袖珍烟灰缸,封面的字迹已经斑驳的无法辨识的圣经,
和一把刷色古典、有些陈旧,但音色却浑厚饱满的小提琴。
围绕在他身边的音乐,似乎从不间断止息。
有时在被染上静寂深夜的海岬小屋前廊,他会点上一支fona,
不会太浓厚而层次丰富的轻烟味便浅浅的悬浮在屋内,
伴随着时而清亮细致、时而沉稳明确的小提琴音律,
震荡着空气共鸣似的回旋。
而没有乐器在手边的时候,他凹陷分明的喉头也总是低吟着轻浅的旋律。
踏过战场那段充满烟硝恶臭和无尽消逝的记忆,摊开在这之后的岁月面积,
多么的颠簸难行,让他的生活无法再归纳回一般的运行,只是有些脱序的在生存
与流浪的边缘缓步而行。
虽然拥有能烹调出一桌子丰盛而美味菜色的厨艺,
随身携带在重型机车侧背袋的却都是烹煮的轻率而毫无营养价值的罐头食品,
同住一起的两个星期,虽然天天都准时的为他们张罗一桌子好菜,
但他自己却吃的朴素而清淡,对眼前完全出自亲手的美食一点也不恋栈。
虽然被皮诺可叨念着怎么有个大男人可以挑食成这样,怪不得长不出肉,
但他却总是微笑的回击皮诺可真是个管家婆,自己才该注意,免得吃太胖
黑杰克医生移情别恋之类的玩笑话带过去。
『你不补充营养,伤口会好得很慢。』
黑杰克也曾经在帮他替伤口换药时,严肃的跟他提醒。
『反正,死不了就好。』
他也只是口气平淡,毫不在意的笑着说。
黑杰克听到如此践踏自己好意的回答,眼神随即蒙上一层冷峻的怒意。
眼前的人虽然敏锐的察觉,却依然笑的轻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