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的时候,一本圣经有时比药还好用,
在那里充斥着无法可救、全身残缺的伤员,
为了减轻他们精神上的磨难,他们会要求我们请牧师来祷念,
但牧师在一次炮击里丧生了之后,我就开始接手这个工作了。』
奇利柯说完从喉咙里发出让人不自在的沉吟低笑,
有些苦涩的摇摇头。
『跟你说这些干嘛呢,我今天话还真是特别多。』
此时黑杰克的缝合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在整个过程里他全身都凝聚着跟他平常一样的全神专注,
不管是谁他都能对状况执行最正确的补救和导正,展现毫无瑕疵的一丝不苟。
将最后的线尾收好剪断之后,黑杰克拿起手边尤莉准备的干净毛巾浸到微温的清水里,
替他轻柔的擦拭喷溅在手臂周围,已经渐渐被空气腐蚀的干硬的暗褐色血渍。
不可否认,奇利柯瞬间对他能如此不分任何身分、立场和情境,
都能卸下所有身段,对伤员一视同仁的细心照护,
突然摇撼了心里某个总是不能动摇的部分似的,
感觉胸口燥热的狠狠一紧。
果然,
还是只有你能轻易的随手就能将我的自身缓慢的瓦解崩坏。
『如果当你的病人可以让你那么温柔的对待,
那我真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好起来。』
奇利柯掩饰着自己心里被牵引的颤动,一贯语气轻浮的说。
『又在胡说八道了。』
黑杰克什么也没查觉,依旧没好气的回答。
『我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我会连累到尤莉的,
等你替我包扎好了我就要赶快离开这里。』
奇利柯的话语里参杂着无力的疲惫,
无奈的紧闭上眼睛摊陷在椅背上。
『你打算逃到哪里?一个人擅自行动很危险,
为什么不让警察保护你?』
黑杰克的话还没落到结束,奇利柯就耸起肩膀低笑了起来。
『要警察保护一个无照的、还是专门替人安乐死的密医?
媒体因为这个大案子整天像豺狼一样跟着他们,
等着他们掉到地上走漏的消息碎屑,然后拿来大肆渲染报导,
我下午之所以要婉拒他的帮忙,自己来找尤莉,
是因为我偷看到他的高层来向他施压,
要他尽快跟我和你这个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密医划清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