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讨厌,小清不仅不生气,反而得意地笑了:“我是女
人啊,女人天生敏感!”她把手放在纪言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柔声道:“纪言,你听我说,我觉得那人不错哎。他一定被很多很多人喜欢吧,如果他喜欢你,你要珍惜哦。你们会幸福的!”
“我靠!幸福什么幸福?”纪言抓狂,“两个男人在一起……还幸福?疯了啊!”
小清语重心长地劝道:“现在都21世纪了,只要有感情,性别并不重要。有些人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纪言你得抓住机会,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纪言起了一地鸡皮疙瘩,受不了地站起身,央求道:“行了行了,别说了!”
“纪言!”小青还欲再劝。
“大姐,你别说了行不行?我昨天刚跟他大吵一架,就差变仇人,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
小清一愣:“啊……你果然和他吵架了啊……”
“我把他大骂一顿,然后他就走了……就这么简单的事,别跟我说一些奇怪的话了!”
小清垂下眼睛:“你都骂他什么呢?”
“大概就是滚吧你别赖在这之类的,记不太清了,我当时还醉着!”
“唉,”小清叹气,“你怎么能说这么伤人的话呢。”
说实话,纪言酒醒后,模模糊糊想起昨晚的争吵,也觉得自己好像说重了话。但当时他醉意朦胧,哪有能力思考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纪言挠挠头,道:“算了,说都说了,就这样吧。”
“什么就这样啊,你快去道歉啊!”
“靠,为什么我要道歉!那家伙也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你有错在先,当然得道歉!”
纪言烦得皱紧眉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走出休息室:“不说了!我干活去了!”
☆、血色之夜
太阳透过半透明的玻璃顶棚,清澈地照进游泳馆里,浅蓝色的清水摇晃,折射出柔和的光芒。
此时,偌大的游泳馆里只有两个人。
丁闻上身穿件五彩斑斓的花衬衫,下面套一条宽松的沙滩裤,翘腿坐在游泳池旁,手里拿听可乐,慢悠悠地喝着,一双眼睛时不时瞟向正在游泳的连轶。
连轶这家伙,从早上十点开始游,已经来来回回游了无数圈,蛙泳仰泳蝶泳自由泳,各种各样的泳姿他都游个够……好吧,就算连轶泳技一流耐力一流,游了两个多钟头,他不累?
“喂,连轶,你差不多了吧!”丁闻朝连轶喊道,“都十二点多了,找地方去吃饭吧!”
连轶从泳池里出来,走进淋浴室冲了冲身子,套上一件白色浴袍,在丁闻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丁闻忽然觉得连轶有些像漫画的黑道dà_boss:一头湿漉漉的黑发,凌乱却也落拓不羁,脸部线条勾勒得清晰分明,眉目精致得没有任何瑕疵。连轶神情波澜不惊,却又透出一股桀骜不驯的气质,双眸幽静漆黑,仿佛陷入深邃的、难以琢磨的思绪中。
没错,黑道dà_boss就应该是连轶这样嘛,丁闻想,这样才够味道够气场啊。
不过想象终是想象,现实终是现实。
连轶和黑道一丝联系也没有,他是房地产巨亨的儿子。在黑道中混得风生水起的是韩家……韩家如今当家韩恕,脸上总带着慈祥亲切的笑,浑身圆润得像个胖乎乎的不倒翁。至于他的两个儿子,长子韩以城城府极深,行事狠戾绝情,次子韩以风心高气傲,性格狡猾多变。总之——在丁闻眼中——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丁闻想得出神,目光直直落在连轶身上,一时忘了收回。连轶侧过头对他说道:“不要盯着我看。”
丁闻怔怔,道:“哦……走神了。”
连轶点燃一根烟,烟雾轻轻缭绕。
“连轶,那个,”丁闻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我怎么觉得你不大对劲?”
“是么。”连轶淡淡地道。
“我多少年没瞧见你这副样子了!连轶,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没准能帮上你忙呢!”
连轶语气仍然淡淡的:“我没事。”
他看着烟雾在空中勾勒出奇异的形状,“有些事情,保持距离才能看得更清楚。”
丁闻一头雾水:“啊,什么意思?你是说什么事情?”
连轶嘴角一扬:“还记得小学课本上的一个故事么?有一只飞鸟,生来翅膀带伤,被虫子养大,每天都学着虫子们在土地上
慢慢爬行。他很满足,并且想当然认为世界就是几棵树,一片土而已。直到有天它的翅膀好了,它飞上天空,才突然意识,它的世界和虫子们的世界多么不一样。
丁闻听得直摇脑袋:“我们学过这样一个故事?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连轶掐灭烟,站起身:“你当然不记得了。”
“啊,为什么?”丁闻傻愣愣的。
“因为这个故事才刚编出来。”
丁闻一怔,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脑袋:“我说呢!你瞎编的啊!”
连轶不置可否。
“你又诳我!害我使劲想呢,我小学上得那么认真,怎么就不记得学过这么个故事?不行不行!赔偿我精神损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