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伍少眨眨眼,垮下脸道:“啊……为什么我要学武?有轻嗣在不就好了吗?”
韩轻嗣浑身一僵,呼吸凝滞了一刻,一言不发地穿上衣服向门外走。
郝伍少自知失言,追悔莫及,匆匆忙忙披上衣服跟了出去。
吃过早饭后,二人来到院中。
裴满衣一早就起了,正坐在院中喝茶,笑眯眯地看着小徒弟身姿矫矫地舞着剑,余光瞥见郝伍少与韩轻嗣走过来,转过头向二人点头示意。
欲求不满睡眠充足的鬼医看见两个欲求已满睡眠不足的少年,一时心中是五味杂陈,说不上羡慕还是同情,于是又扭过头去看自己风姿无匹的小弟子,脑中浮想联翩。
郝肆奕收回招式,身上清清爽爽没有一点汗,将手中的剑收回鞘丢给郝伍少。
郝伍少手忙脚乱地接了,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四哥:“真的要练武?”
郝肆奕也不回答,风情自成的双眸淡淡瞥了他一眼。这一瞥在裴满衣眼中看起来是千回百转欲语还休,在郝伍少看来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他壮着胆子问道:“可是……为什么啊?”
郝肆奕不耐烦道:“哪来这么多话?”
他本意是见郝伍少被多年宿疾所扰,身体太过孱弱,才想让他练武强身。然而让他解释说明,又嫌别扭。
郝伍少委委屈屈地扭头去看韩轻嗣,见韩轻嗣一言不发,显是认同了郝肆奕的做法,也只得缓缓将剑从剑鞘中拔|出来。
郝肆奕道:“听我的口诀,我先教你练内功。”
郝伍少眨眨眼:“这……先教我些招式吧,内功慢慢练呗。”他一点武功都不懂,也不明白内功有什么用,只是觉得韩轻嗣挥剑执刀的模样实在是风姿飒爽英气十足,便也心痒想学几招装装样子。郝伍少于练武的态度还是抱着玩票的心态,倒没有像韩轻嗣那样的野心。
郝肆奕道:“先学内功,届时再学招式可事半功倍。”
郝伍少撇撇嘴,再转念一想,如果自己学好了内功或许能帮得上韩轻嗣,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郝肆奕自己的功夫也是个半吊子,恐怕连秦颐都不如,不过教教郝伍少还是绰绰有余。韩轻嗣如今虽用不出内功,但以口诀传授郝伍少并无不可。只是郝肆奕不相信韩轻嗣那太过霸道的武功路数,也不愿去揭韩轻嗣的伤口,于是便亲自传授。
裴满衣不紧不慢地起身,向始终在一旁冷眼观看的韩轻嗣开口道:“你随我到一旁来,你出招给我看,慢慢催动你的内力,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诊治的方法。”
韩轻嗣眉头一动,依言随裴满衣向一旁的空地去了。
若是韩轻嗣内功尽失,或许还可从头练起,只是不晓得他受不受得了这个落差。然而如今江颜逸使的方法诡异得很,明明内功还在韩轻嗣身体里,却偏偏使不出来,就是想从头来过都没有办法。
他一动真气丹田处就有一股酸胀的感觉,并不十分难受,但若继续催发,一种麻木感就会缓缓蔓延他的全身,使他连剑都握不住。要是硬冲,那么胸口一阵剧痛,就会反伤到自己。
韩轻嗣伊始依从裴满衣的指示耐心而缓慢地运功,然而一段徒劳功后逐渐有些烦躁,暗暗加力。
裴满衣见他神色不对,知晓他的脾气,连忙安慰道:“别急,别急,要是废了你自己的丹田,这内功以后都恢复不了了。”
韩轻嗣银牙一咬,深吸了几口气,逼着自己缓缓放松下来。
试了一阵,韩轻嗣已是满头冷汗,手指因发麻而剧烈颤抖着:“先生……”
裴满衣神情凝重,缓声道:“我……”裴满衣在武功上造诣比较浅,对江颜逸下的手是一筹莫展。他本想将话说死,然而看着韩轻嗣眼中浓重的豫色又不忍心,改口道:“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方法。你……总之你不能强催内力,就算能冲破江颜逸为你下的阻隔,将你内力全部使出来,用一次恐怕你的丹田也就废了。”
江颜逸这招毒的狠,若是他明明白白废了韩轻嗣的武功也便断了他的念想。然而如此这般存而用不得,真是叫韩轻嗣痛苦万分。
又或许,是江颜逸对韩轻嗣尚有余情未了,才给他留下一点念想。若韩轻嗣遇到危险之时要动内力还是可以用一次,只不过一次之后,丹田受毁,便成废人。韩轻嗣自己也能感受到,所以之前几次在夜间偷偷练功,强催内力之时都在最后关头堪堪刹住,这才使得自己内伤不断,始终不见好转。
裴满衣头疼地说:“你现在的状况是武学上的问题,并非我之所长。若不然,你可以多找些武学上的典籍来看看,或许有解决方法。我知道少林的《洗髓经》是十分有名的内修之法,或许对你能有所帮助。”
之前韩轻嗣所修的武功典籍都是郝叁侠替他或偷或骗或抢来的,大抵都是没什么名气的门派,偶尔有武林中流门派,不过像少林、武当这种武林龙头,他们的秘籍心法自然不可能轻易在江湖上流传。若是以前,韩轻嗣自己去偷,也未必不行,然而现在……
郝伍少在一旁隐隐听见了“少林”二字,放下手中剑嚷嚷道:“什么少林?”
郝肆奕脸一沉,手中细长的藤条照着他的后背抽去:“练功之时当心无旁骛!”
郝伍少吓了一跳,然而他身无功夫,自然躲不开郝肆奕的鞭挞。他也不曾料到郝肆奕当真会对他动手,疼得霎那间额上就渗出了汗珠:“啊!”
郝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