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川看他从急到缓变换自如的样子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他刚才的故作急不可耐后正要出声指责,却见他作势就要掏家伙的动作,急忙转过身去,只恨恨地骂了一声,“无耻!”
齐铮越淅沥唆罗地解决完,眯着眼睛舒畅地呼出一口气,这才清清嗓子,惺惺作态道:“麻烦谢警官再给递一下。”
叶灵川闭着眼睛一连做了好几个回合的深呼吸,才把立刻举枪射死身后这个无耻之人的冲动压下去,也不看齐铮越,屏住呼吸转身接过沉甸甸的夜壶放到床尾,就冲到脸盆架边仔细洗手。
齐铮越在后面欣赏完叶灵川的连串动作,这才满意地重新躺下,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继续大睡,还不忘扬声提醒道:“早点睡啊谢警官,明早还要赶路呢。”
直把叶灵川气得一向的斯文优雅都化作了满腔怒火只想砍人。
第二天一早,齐铮越精神奕奕的起床时,发现右手上的手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卸掉,叶灵川坐在桌前,地铺也被收得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边,“起这么早啊,谢警官,怎么不多睡会儿?”他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含笑问道。
回答他的是叶灵川的一声冷哼,和明显睡眠不足的脸与泛青的眼圈。
齐铮越心满意足地起身穿衣洗漱。
在房内用了早饭,叶灵川拎起包裹正要出门,忽见齐铮越挡在他身前,若有所思的望着他,还不时拧眉摇头叹气。
叶灵川皱起眉头,满心不耐道:“不知齐大侠又有什么吩咐?”
“哪里哪里,齐某哪敢对谢警官有什么吩咐。只是,谢警官,有件事,我不得不说,谢警官你面貌英俊一表人才,可惜长得很不凑巧,跟我朝一位追捕多年尚未捉拿归案的cǎi_huā淫贼很像。此去青州路途遥远,关卡无数,我怕谢警官会惹来官非啊!”
他这一番摇头晃脑自以为合理得体的解释说明下来,叶灵川已气得七窍生烟,勉强忍住了气,沉声道:“齐铮越,别跟我玩这些花招,如果你想要安稳些的话!”一挥袖子正要绕过他往外走,却见他双臂一扬出手如电,顿时自己额头脸上一片冰凉,忙用手去摸,触手却是一片黏糊,还有股子土腥味。
叶灵川大惊,几步冲到镜前左右一照,自己原本白皙剔透的脸上已被齐铮越抹了一层灰泥,愣是把一张俊脸给弄得如煤窑里出来的民工一般。
叶灵川惊怒交加,“齐铮越,你到底搞什么鬼?!”忙从脸盆架上扯下布巾正要擦洗,却被齐铮越眼疾手快地制住了双手。
他恼怒地抬起头,却见眼前的人此时难得地一脸正色,“我是说真的,虽然不是cǎi_huā贼,但那人是个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大魔头,昨天小二说了,目前江湖上黑白两道都在找他,你跟他长得真有些像,我怕会出意外。”
这话说得其实是实情,叶灵川面貌出尘让人过目难忘,虽说见过他真容的人极少,但齐铮越是真的担心就这样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叶灵川早晚有一天会被认出来。那时候,只怕真就不得安宁了,他只想安安稳稳地拖过这一年的时光,把叶灵川顺顺利利送回一千年后。
见叶灵川明显还是不相信的表情,手脚也开始挣扎,齐铮越用双臂按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放低声音又道:“听我的,算我求你。目前条件有限没办法给你好好地易容,就先凑合一下,委屈你了。等到了青州,我找信得过的熟人给你做副人皮面具,就没人认得出你了。放心吧。”
这几句话更是一反刚才的嬉皮笑脸,说得极为诚恳,语气又委婉至极,纵使叶灵川再大的火气,也忽然消灭了大半,瞪了他一眼后,便恨恨地放弃了主张。
齐铮越此时却嘿嘿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把双手上剩下的泥灰全摸在叶灵川的肩背胸前,刚穿了一天的月白新衫转瞬间污迹遍布面目全非。
叶灵川措手不及,待看到自己全身的样子,和齐铮越一副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的表情,已是哭笑不得万念俱灰,也懒得再跟他计较真假对错,索性破罐子破摔,随他去了。
两人正式踏上前往青州的路程,每日晨起赶路黄昏投宿,过惯了后世交通快捷生活便利的日子,每天这样一门心思的赶路别说叶灵川,就是齐铮越也觉难以习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只能重新慢慢适应。
齐铮越在几天后终于在一个市集上一家不起眼的店铺中买到了专用的易容用品,总算不用往叶灵川脸上涂泥灰了,他又给自己和叶灵川买了一些衣物。
只是易容的时候,还是把叶灵川往丑里打扮,不是胡子拉碴的粗豪汉子,就是病容满面的羸弱老翁,几天一换,弄得叶灵川言语行动待人接物间总要费心揣摩,才不致露出马脚。
也不是没怀疑和求证过这样易容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但齐铮越没一次认真回答的,至少在叶灵川看来是如此。每次他总有许许多多千奇百怪的理由,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弄得叶灵川防不胜防疲惫不堪,加之内心里在这个世界对齐铮越多多少少有的一点倚仗感,也就随他折腾了。
而且在那之后,齐铮越仿佛以身作则般,自己也是天天易容,叶灵川虽奇怪,但想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便也不去在意。
叶灵川自然还是毫不客气地每晚都把齐铮越铐在床头上,自己睡地铺,齐铮越曾好言好语地跟他商量过,换他睡地铺,只求别铐着睡觉,答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