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柄神兵利器,在所处的时代都是不容忽视的东西。七星刀,也不出此列,此刀虽名为刀,实则形状更像是一把加长的丛林匕首,一看就是轻易能刺刀见血的暗杀神器,王允命人拿出此刀,其隐含的寓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只不过家奴自作主张的意外,让别人有机会打起了太极,故作了糊涂。毕竟明白王允的意图是一回事,要不要出手就是另一回事了。
七星刀是神兵利器不假,但神兵利器的重要性可不仅在于它本身,而更在于使用他的人,如果没有一个武艺精湛,刺杀之术娴熟的人手持神兵利器,面对巅峰武艺的吕布,假如连他的一根汗毛都刺不中的话,就明显是自寻死路了。而所谓的神兵利器,只能成为别人的战利品。
有一种人,即便远在千里之外,他的威名,也会让人无法释怀,他的实力,也会让人万分忌惮。更遑论此人近在矩尺,手握重兵,猛将环肆,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正因为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正因为所有人都不把别人当成傻瓜,所以没有人轻举妄动。
席间压抑的气氛,如同陈墨浸染,几乎所有人的面庞上,也都仿佛涂上了厚厚的墨水,那是压抑沉重到极点的面色。
过了半晌,一位燕颔虎须的苍髯大汉从席间惊座而起,沉声道:今日吾等在此使计害人,与市井之间的卑鄙小人行径何异?鄙人不才,愿执下七星刀,亲自去同吕布彻谈一番,若吕布问心无愧,鄙人绝不妄害重臣。若吕布果真有不臣之心,吾便用这七星刀,同吕布做个了断!
“皇普将军,您又何必执拗?”王允大声叹息,继而摇头不允:皇普将军,请恕允并不能同意皇普将军的要求,一来皇普将军此举不异于打草惊蛇,二来皇普将军多有京北大营旧部,等吕布死后,还需皇普将军安抚旧部,统兵定乱。
皇普嵩一听王允之言,双拳紧握良久,方才极为不甘的坐下,默默生着闷气。
自从皇普嵩被王允拒绝,有几个人就有了骂娘的冲动,皇普嵩不行,因为他很重要,那么肯定卢植与朱儁也不行,同为大汉三名将的他们也很重要嘛。郑玄,都到花甲之年了,而且不会武艺,也不行。马日僤,还真是妈的日了蛋,此人虽颇有才学,但为人濡弱,在强权面前难抬头,也不行。
如此一来,曹操,鲍信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无可奈何之苦笑。还有一个何苗,完完全全就被无视了,何进在时,他不仅不与他一条心,还跟十常侍勾结起来拆哥哥的台。何进死后,他更是第一时间躲了起来,风闻常常躲在青楼妓院里妓女的床底,唉,不提也罢。曹操猜测之所以王允让何苗前来,恐怕不过是存了利用何苗这个何进之弟的身份罢了。
曹操看向卢植,朱儁,不过俩人看起来却丝毫没有起身正言的打算,反而低头私语,完全不符合俩人给人的固有印象。
“唉,实不该如此,竖子不足与之谋!”曹操暗自叹息,正欲暗中传讯给好友鲍信,暗约同进退,哪怕暂时忍辱,做乌龟也不惜……
不料,鲍信直接从席间站起,扬声道:依王御史之意,只有我与曹孟德能行此要事?在下不才,忝长孟德几岁,也不白活,经验想必是比孟德高几分,此事,就由我鲍允诚应下!
鲍信突如其来的一番话不仅让曹操这位枭雄惊住了,同样惹得许多人惊疑不定的望来,他们不由猜测曹操与鲍信究竟有何亲密关系,竟然能让鲍信几乎是承担舍身替命的风险,也要保住曹操,当真是义薄云天,气冲宵汉!
其实曹操也不明白鲍信为何会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他与鲍信以前只不过是泛泛之交,或许在黄巾之乱时共同杀过贼?或许是在朝中为官时互相点过头?曹操也只能如此自嘲了。
“孟德,允诚真乃义薄云天之义士也!为了不让你担上刺杀吕布的风险,竟要独自担下此等危险!不知汝二人是否如高山流水伯牙子期遇知音一般,惺惺相惜呢?”王允呵呵一笑,道。
曹操面皮一僵,他怎不知王允说得好听,实则话中有话,何谓惺惺相惜,难道眼睁睁的看着鲍信去走向死亡便是惺惺相惜?义薄云天不过义气绑缚,气冲霄汉不过冲动莽夫!
此刻曹操真想提剑杀死搬弄是非的王允,但他不能!他或许不知道道德绑架的确切含义,但他知道后果,后果就是他前脚无动于衷的让鲍信独自刺杀吕布,后脚就会背上一个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坐视密友有难而无动。
“谁说除贼只能一人为之?我曹孟德虽不才,也愿与允诚携手而为之!不知允诚给不给为弟一个表现的机会?”曹操不屑的看了王允一眼,朝着鲍信正色道。
不料鲍信断然拒绝:不行,除贼之事,越少人行使越便利!
王允眼眸微垂,突然道:一人之力有时穷,孟德有心了!
曹操哈哈大笑,一把从王允手中接过七星刀来:好刀,当杀人!
宴席开了许久,最终随着时间点点滴滴流逝,宾客尽皆离去。
曹操相约鲍信同行,鲍信欣然允之。
俩人有说有笑,绝口不提宴席间的所作所为,直到行至半路无人处,曹操见四下无人,随低声言道:吾与鲍兄有旧?鲍兄何必在席间帮我?
鲍信摇头:久闻曹孟德大名,只可惜无缘结交,并无旧情。
“吾与鲍兄有仇?何故在席间害我入瓮?”曹操声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