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脉脚下,有一群迷茫的人,这群人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一个羸弱瘦小的翩翩少年,还有一个英武滔天的潇潇男子。这三人的怪异组合,行走在一条条的余荫小道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道路人的目光。
“我走不了了,真的走不了了!这种漫无目标,看不清前路的感觉,真的能使人发疯!”背着五个巨大包袱的羸弱少年,终于忍不住的抱怨出来。累的气喘吁吁的他能忍受烈日炎炎,也能咬着牙一次次去麻木自己身体的疲累,但他的心累,实在是受不住了。
“快了,快了,我亲戚家就在雁荡山脚下,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了,你再坚持一会,亏你还是个男人,连这点苦累都承受不住,将来怎么去成家立业?”王异儿怒斥道。
“我成不成家,立不立业,也跟你没丝毫关连,你还是多关心下你自己吧,那么口无遮拦的说话,将来见了婆婆,肯定是要被夫家家法打板子!”卢亮冷哼一声。
通过一起长达三日的同行,他对王异儿的毒舌与早熟性格真是了若指掌,不止一次后悔竟然会对这青涩小姑娘初次见面时一见钟情。闹得如今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谁将来娶了她真是噩梦连连啊!
“你走开!本小姐懒得跟你废话!”王异儿摆摆小手,一脸嫌弃。
“异儿,你家乡究竟在何地?我们三人绕着太行山脚寻了三天三夜,总归有些你熟悉的所在吧?”吕布柔声问道。
“嗯,有啊,我看那山,好熟悉啊,像是老乌龟!我看那小溪,也好熟悉啊,像一条青蛇!可是,为何那么多熟悉的地方,却找不到家呢?”王异儿做出满脸苦思的神情,眼睛却滴溜溜的动来动去。
吕布愣了愣,险些又信了她的话。说来奇怪,他对许多故人最真实的话也只会先信五分,但面对这个新认的义妹,古灵精怪,毒舌又早熟的王异儿,却自有一副莫名的亲切感,愿意一开始就信她十分,哪怕明知道她说出的话经不起探究。
“异儿,骗人的女孩嫁不出,善良的姑娘喜新娘!你愿意做骗人的女孩,还是善良的姑娘?”吕布耐心劝导。
“哼,布哥哥竟然用哄几岁小女孩的方式来哄我?是欺我不知善意之谎言的典故嘛!”王异儿一边暗暗嘀咕,一边露出乖巧笑容:嗯,布哥哥好有才学哦,只是虽然人家很善良,很诚实,但人家今年方虚岁十三,实岁十二啦,年纪那么小,嫁人做新娘,遥远莫名啊!
“王异儿,你给我说清楚明白些,为什么领着我们胡乱走路,难道你不想早点归家吗?”吕布突然虎着脸,语气微微严肃质问道。
论兜圈子的本事,王异儿可以说傲立巾帼了,吕布真是唯恐绕十天十夜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变委婉为断然,让王异儿说出实话。
王异儿看见吕布虎着的一张臭脸,以严肃的语调同她说话,顿时委屈的眼泪快要掉下来。这几天和吕布的相处,她就没见吕布对她说过一句重话,面对的都是吕布一而再而的温和语气与表情,她以为她找到了她久违的亲人,但当吕布虎着脸对她说话时,她才发现她依然一无所有。
她心中那个残酷的秘密,原本以为会被她永远的深埋在心底,却没想到揭开那伤疤的人会是心中认定的最亲切的大哥哥。
她又委屈,又难过,紧紧抿起嘴的她唇惨白如骨。
“布哥哥,对不起,是我骗了你,但是,请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离开好不好?好不好?”
吕布见到异儿这般模样,顿时揪心的疼惜,想要立刻紧紧抱住她幼小的身体给予安慰,却又微微有些怀疑小姑娘在故意演戏,一次次毫无底线的宠溺无疑会害了她。一时之间,他迟疑了。
只是他这幅迟疑的神情落在此刻敏感万分的小美人眼中却意义大不相同,小美人还以为吕布真的在考虑要不要丢下她,霎时间她的泪珠如瀑布般倾泻而出。
“呜呜,他们说我是野孩子,是野种,贱种,是我叔叔与我娘苟合生下的我!我不是!!!我爹爹是病死的,他真的是病死的,不是我叔叔贪恋我娘的美貌害死了他!娘后来也病死了,叔叔不喜欢我,要把我嫁入赵家当童养媳,我偷跑出来,一路伪装成小乞丐从益州跑到冀州,听说墓地里有珍宝,我就一个人偷偷下了墓,遇见很多可怕的东西与陷阱,我要找到无尽的珍宝,回去带给我叔叔,那样有了钱,家里生活好一点,叔叔就不会执意把我嫁出去了。后来遇见了你们,我知道打不过你们,想要假意跟着你们,找机会把四个箱子里的宝物偷走,但是我发现与布哥哥接触的越久,我心中偷东西的想法就越淡,我只是,我只是想找个人把我当宝贝一样宠爱,哪怕多片刻都好!”
“我,我是不是很贪心啊?”
吕布听完王异儿的话,顿时心如刀绞,他不知道异儿是怎样在无数个****夜夜的恶毒流言,荒唐蜚语中长大?又是怎样一个人一路乞讨,孤身一人从千里之外的益州来到了冀州?又是怎样仅为了一个美好而单纯的愿望,在阴深无比,危机布布的古墓中艰难行进?
他吕布纵有惊天动地之名气,盖世绝伦之武艺,却在此刻哭得梨花带雨的王异儿面前显得卑微而渺小!他探墓,是因为好奇,是因为经历,是因为想救出貂蝉的私情私欲,自信纵使遇见危机也能从容以对,至少全身而退。但王异儿呢,简简单单一个单纯的愿望,就足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