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通道中,伸手不见五指,吕布与卢亮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点燃起油灯,忍受着一片片蛇尸的恶臭味,搜寻起通往墓地的下一个机关洞口。
“有陷阱!小心!”伴随着黑暗中的一声暴喝,俩人脚下原本平平无奇的石板突然间裂开了大口子,将吕布与卢亮俩人吞吸了进去。
“砰,砰,砰!”在强大的冲击下,俩人不得不被挟裹着一点点的朝下方坠去,衣物刮起的疾风顷刻间将柔弱的油灯火苗吹灭,四周刹那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灭。
骨头撞击岩石的阵阵剧痛传遍吕布全身,伴随着手脚难以伸开的感觉,顿时让他无比的难受。
渐渐的,吕布竟然发觉下方并没有什么致命的陷阱,却都是毫无轨迹,东拐西拐的蜿蜒通道,最要人命的是,通往下方的通道,时而宽广时而狭窄,身体时不时的会在半空卡停住。每到此时,吕布二人就不得不蜷缩起身子,一点点的爬过去。这个通道,虽然危险性极低,但吕布宁可面对千军之敌,也实在不愿意跪爬着通过,这是墓地主人对盗墓之贼的羞辱之道,但是,好巧不巧的,被吕布也体验了一次。
这种感觉,着实不怎么好,以至于随着下沉的越来越深,吕布亦是渐渐的焦灼起来。
这段难熬的通道很长很长,长到吕布都渐渐由焦灼变成了麻木。而吕布却没注意到,他看起来少年气十足的卢亮,一双眼睛,在黑暗之中,却比黑珍珠还明亮,那是一种超脱于智慧的光芒。
终于,俩个人如同叠罗汉一样,一先一后落入了一个平坦的所在。
“这是哪里,到主墓穴了?”吕布道。
“看看四周,离主墓穴还远!我们是到巨石阵了!”卢亮幽幽道。
“四周?”吕布眼前一片黑暗,除了一俩丈的地方尚可隐约可见,其余只有黑暗。
“呵,方亮(卢亮字方亮),你脑袋被撞坏了?你看得到那么远?”吕布调侃道。
“看得到!二十丈之内,清晰可见!不想陷入巨石阵中,永远出不去,就跟着我走,我虽对姜氏九卦步法初涉,但领一个人闯阵还是有七成把握!”卢亮幽幽道。
卢亮不由分说,抓住吕布的袍锈,就欲拉着他走。
“你不是卢亮,你究竟是谁?”吕布突然间爆喝道。问出这句话,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寒而栗,明明与卢亮一路以来形影不离,但是站在眼前的人,浑身却冰凉透骨,说话的语气方式也与先前截然不同,他究竟是谁?
在这种静谧的黑暗中,出现一个无比陌生的熟悉的人,吕布双目煞时血红。
“哈哈哈,竟然被你看出来了,只要吞了你的一身血气,我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卢亮半边脸狰狞着,半边脸诡笑着。
哧啦!
方天画戟在地面上划出片片火星,吕布以雷光电闪之资朝着眼前人劈去。
唰!戟光袭破天际。
眼前人目光炯炯的看着,一动不动,如同一尊伫立五百年的顽石,冷静的可怕!
良久。
“为什么不杀我?”卢亮幽幽道。
“孤独的感觉,可不好受,哪怕你真是恶鬼,老子也要你陪我探完古墓。”吕布收起方天画戟,冷冷道。
“哈哈哈,人言并州吕奉先,心胸可通天,原本我还不信,但现在,我卢方亮,信了!”卢方亮豪迈大笑,明明才十五六的年纪,却发出了独属于历经沧桑的中年大汉的笑声,让吕布不由悚然而动容。
“你?”吕布刚想问话,却竟升起一股不便唐突之感。
“主公是要问我关于为何性格大变一事?”卢方亮一丝不苟的拍了拍身上尘土,淡笑着道:鄙人是方亮,方亮也是鄙人,只是鄙人只会在子时到卯时这四个时辰出现。而另一个方亮则会在辰时到亥时出现。主公可能领会鄙人的话?
吕布点了点头,在古代卢亮这种人被称之为双面人,在后世则是妥妥的双重性格。但是俩个卢亮的双面性也太大了吧,一个吕布都能将他当成小辈对待,眼前的这个却让吕布都有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你称呼我为主公?”吕布冷静下来,不由问道。
“哈哈,虽然是卢亮那个小子和主公打赌输了,他可以赖账,但我却不能,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吾最佩服之事,便是荆轲履约刺秦王之信!”卢方亮豪爽一笑,眼神微转,不以为意。
“主公可信我,属下愿助主公破这巨石阵!”卢方亮神色微敛,认真道。
“哈哈,方亮,你这才刚认我为主,就要拍本侯的马屁,好你个卢方亮啊!”吕布温和的斥道。
卢方亮当然听不懂元朝才流行的拍马屁之意,不过他却明智的不多话。只是用行动来证明一切。
他从皱巴巴的包裹里掏出了一张黯金色弓,一张朴实无华,却历史浓郁的刺眼长弓,他为这把弓取了一个不平凡的名字:神壹弓!
神壹弓入手,卢方亮眼神顿时变了,那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无敌信念。
他缓缓将俩个满满的箭壶背在肩上。
“主公,请让鄙人为你开道,一定要跟紧我,千万别迟疑,要快!走!”
话落,卢方亮如同矫健的猎豹,冲向了巨石阵中。
如果有飞在高空中的鸟,它的眼中,是这样的一幕,方圆十里的范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巨石,看起来无边无际,无数的巨石通道如蜘蛛网一样阔散开来,有着无数道石门隔断着前路,还有着无数的石室,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