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一位父母的眼中,孩子不管成就多高,都永远是自家的孩子,是不会嫌弃的,哪怕孩子混的再差劲,只要愿意回家,就会被当作珍宝一样疼爱,尤其是慈爱的母亲,相比于沉默严肃多过真情表露的父亲,更是将这种可贵的爱,于平凡自然中溢出,不是大爱无疆,但胜却无疆。
吕布的母亲黄氏一手拽着吕大梁的耳朵,一手温和的牵住吕布的手,后来已是乐得合不拢嘴的返回家中。
一回到家,吕母便是一边奔向厨房,一边火急火燎喊道:饿了吧,娘赶紧去做饭,一定做布儿最爱吃的菜,你和你堂弟好久没见,先好好聊聊。
吕母走了,留下吕布与吕大梁二人在屋子里默默对视,气氛刹那间尴尬的如同老鼠掉进了佛油罐。
“咳,咳,咳。堂哥,为何如此看我?别忘了小时候谁替你顶黑锅!吃鸟蛋都你,挨打的总是我!你说,以咱俩的交情,你那块银饼还用还?”吕大梁小眼睛闪烁,讪笑的都看不出了。
吕布笑笑,拍了拍吕大梁的肥手:堂弟,你何时变得如此面宽体胖,连我都要认不出了。你放心,你的银饼不用着急,十日之内还我即可。
“十日?我没钱!你不够兄弟!”吕大梁双目瞪大,呼吸急促,气急败坏。
吕布摇摇头,他当然不在意一个银饼的得失,但好歹也是幼年的堂弟,他意图以银饼为引来给堂弟一个教训,让他改改他那荒唐自大的性格。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亲兄弟,也要明算账。那么多人借高利贷,因还不上而断手断脚,你也想这样吗?”血淋淋的话,从吕布的口中道出,虽平缓低沉,却让吕大梁头皮都麻了。
吕布在沙场上杀了多少人,连他自己都记不得,他纵然是平缓低沉的语气,那股无形的势,却恐怕真可止小儿夜啼。
“堂哥,你别吓我,你这些年都干啥去了?不会真是混江湖,加入帮会了吧?”吕大梁大声叫唤道,唯有提高音量,才能抵消他方才内心的恐惧。
吕布神秘一笑,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正是这副模棱两可的神情,让吕大梁心都吓到脚底。
吕布心中又对这位堂弟添了印象:胆小如鼠。真不知吕家的优良基因是不是被自己窃尽了。
这时,吕母听到这边的惊叫,出来询问:发生什么事?大惊小怪。
吕大梁眼珠子发亮,如见救命灵药,正欲告状,突觉一道刀锋目光射来,吓的他把话吞进肚中。
“没事,姨娘,我想帮您做菜,可方便?”吕大梁想逃离这个地方。
“小梁,你的厨艺太差劲,布儿是吃不惯的。况且你身上的油都能赶上锅里的油了,姨娘怕不小心认错了!”吕母还拿着把菜刀,随口应道。
吕大梁看了眼菜刀,又听到吕母的一番话,差点吓懵了,他产生了恐怖的联想,不会吧,姨娘以前难道是卖人肉包子的,所以才教出一个江洋大盗的儿子。俺活了十八年,都变得那么肥了,他们竟然没对我动手,这得有多么坚韧的忍耐力啊,难道是等到养肥了再宰杀,娘啊,这个家族太危险了。呸呸呸,俺又不是猪!
吕母快步回了厨房,吕大梁竟是松了口气,他有些相信兔子不宰窝边草了。
“堂哥,您的银饼,能不能宽限我几天,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您放心,我一定会还的!”吕大梁小心问道。
“无妨,我也不是不通情打理之人。我们组织已制出一种消除肥胖的药丸,吃了之后能将你身上的赘肉都尽数消去,只不过过程中有些复杂。正好,州十里铺那边的肉馅不够用了,就用你掉下来的肉补充一些吧!”吕布笑mī_mī道。
肉馅,不够用了?不够用了?吕大梁脑子里回荡着这一句话,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别要啊!我吃,我吃,我什么都吃,是毒药都吃!”吕大梁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敢说:千万别把我直接做肉馅!
“那什么时候算是还清了银饼的账务?”犹豫一番,他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吕布想了想,道:等你什么时候身上的肉卖够了一个银饼的钱,就行了,放心,很快的。
吕大梁突然觉得他太天真了,太幼稚了!原来他们竟是打着将他圈养挤奶的念头。他那么瘦,才区区二百四十来斤,按坊市的猪肉价,那要卖肉多少年啊,至少也要五六七八年吧!
他只觉眼前一片昏暗。光明啊光明,你在何方?
…………
方桌之上,色香味俱全,满满的菜肴,都要挤满了整个方桌,每一道栩栩如生,让人食指大动的菜肴,都让吕布感受到一股唯有在家中才有的温馨。
“娘,您的手艺大涨啊!您看你烧的这道红烧焖鱼,简直是十里飘香,甩御厨八百里啊!还有这道干炒鸭翅,那展翅欲飞的菜色,知道的人能看出是鸭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凤凰展翅呢!还有还有,这麻婆豆腐,酸辣爽口,一吃就是超过了豆腐西施的手艺,娘不仅长相远超豆腐西施,连厨艺也不落下啊……”吕布丝毫不顾形象,如同一尾比目鱼,嘴巴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菜肴,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大肆赞美。
吕母被吕布夸得心花怒放,但面上却故意摆出一副教训的姿态:吃饭要细嚼慢咽,你看看你,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也不怕噎着。
这边吕母与吕布布满了欢声笑语,而吕大梁则是紧紧抿着嘴唇,望着餐桌上一个个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冷汗悄然爬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