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有云: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当女人变成了三百,三千,以致上万聚集在一处,又会上演些什么?
这个问题,吕布从未想过。这个答案,吕布从没见识过。
只不过眼前的这一幕,却让吕布真真正正见识到了万千女人们合兵一处的恐怖。
聒噪,那是形容乌鸦的吗?是的,但是千百只乌鸦,也营造不出万千妇人们泣血认亲的滔滔不绝。
女人的嘴,女人的口,有时对男人来说是一种异样的诱惑。但有时,却是一场灾难,尤其是当女人们决定挥起八卦大棒拉关系的时候。
“小崖,还记得小时候喂你喝奶的美貌姨娘吗?当年你与我们家做了八年的邻居,你饿的快死的时候,是姨娘将自家孩子的奶水挤出些匀给你,这些你都忘了吗?”
“梁哥,可还记得杨家巷子柳烟胡同的花样少女?当年,你与我青梅竹马,只可惜被双方父母拆散,后来,君娶她人妻,我嫁他人妇。这些年,我心里一直装着你。夫君是个好人,可是他得病死了,我一个妇道人家,真想再找个依靠啊!”
“二妹,我是二妹啊!我一直偷偷恋着你,可是你却从未看过我一眼,当年的追风少年啊,你难道把我给忘了吗?”
“二娃子,我是你二姑妈,别再执迷不悟了,快放下武器,投降义士们吧!张角是一个邪恶的领袖,不值得你为他卖命!”
“瘪子!”“光子!”“他大侄子的亲家瓮!”
呼唤声,此起彼伏……
谁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吕布真要呵呵一声了,女人,能够通过男人来征服世界,谁小瞧了她们,谁才是真正的见识浅薄。
众多的黄巾兵士,想听也得听,不想听,他们也做不了主。人都是有感情的生物,真的被一些人勾起了往日的回忆,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四万黄巾兵,说是张角最后的军队,但可不意味着,他们的忠诚,都能对张角死心塌地,甘愿赴死,不顾一切的程度。
尤其是巨鹿一系出身的士兵,那些跟随张角十余年的老兵也就罢了,可以不予考虑,他们的家眷就是黄巾百姓,深刻着黄巾的印痕,想策反是在做梦。但是那些因为战争减员而后来加入的一万余新兵,可没有把家眷都接到营内,他们的家眷都在城中安置。
虽然这前来的七万余人中很少有他们的家人,但巨鹿城才多大?都是邻里乡亲,甚至是远房亲戚,抑或是曾经的旧识。难道要挥刀相向?那么真这样做了,家中父母会被邻里戳脊梁骨,没脸见人了……
气势如虹的黄巾兵们,开始有人不知所措,只觉得霎时间进退两难,而没有了一鼓做气的杀气,士气也是唰唰唰的狂降了下来。
杨陶气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一片片聒噪的长舌妇通通割舌。他不知道黄巾与这黑压压的百姓有何仇恨,但是他痛恨后背遭到突袭。
“休要听信那些心如蛇蝎的妇人们的挑拨之语。你们是大贤良师精挑细选的精锐,是大贤良师最可靠的盾卫,一定要忠心为主!全军听令,有胆敢投降者,就地格杀!有胆敢动摇者,杀!!!”
吕布与三千余将士,搏杀在最深处,被四万黄巾兵死死围住。七万余百姓在外层,包围住四万黄巾的几个面,如同一个斥力与引力交织的同心圆。黄巾兵,由狩猎者变成了被狩猎者,正好卡在中间,腹背受敌,不得不分兵做战,真是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但是对于吕布来说,若是黄巾军有张角统领,遇到这种情况,未尝不会有快速破局的方法,甚至反败为胜。
只是,杨陶此人,不是刻意瞧不上他,因为他看起来还真差的远。甚至被愤怒弄的发蠢,蠢的无可救药。
一根软弦,绷直到了极致,他不想着使用软手段软化,还要用强硬手段给它加上重压,结果只能是:
蓬的一声,断裂!!!
一万余新兵心中钢丝线高悬,正走在中央,突然,一阵狂风压来,要迫着他往右边跳。他们心中的天坪刹那倾斜,因为此刻心中,右边已成万丈悬崖,左边却成世外桃源……
咣当!一个士兵实在受不了沉重到极致的矛盾心理,丢掉了手中的兵器。接着,如同导火索,如同诺米骨牌在飞翔,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四,有四就有八……
天道在循环,丢兵器会传染。
兵器落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让杨陶的眼睛都绿了,他恨别人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这些黄巾兵的举动,让他觉得是一个个无声的巴掌,在噼里啪啦的狂扇他的脸。
“杀,给本将杀,一个不留,一个不留!!!”
愚蠢是愚者的通行证,气急败坏是失败者的励志铭。这句话,好像暗示了些什么。
吕布一戟落下,十几条生命在他手中瞬间凋零。借着缓口气的时候,他真想放声狂笑,运气不要太好,张角不在,唯见竖子耍猴!
十几名有意投诚的巨鹿新兵,在错愕之中,被杨陶的督战军狠辣斩杀。那飞舞在空中的片片血花,那死不瞑目的道道身影,都如同一柄柄刀子切割在那些无意厮杀的万余巨鹿新兵心头,逼着他们做出最终表态。
啊!!!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念及战场胞泽之谊,这些投诚的士兵丢下了兵器,选择了两不相帮。但是他们还没有到以命相交的程度。
世人谁想去死?谁不留恋这依依杨柳,花花世界?当生命遭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