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鹤立鸡群的李顽可顾不了那么多,学着老夫子的样子把长袖一挽,双指对空,故作潇洒的念道:
“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
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
此诗一出众皆哗然,即便王飞将这种莽夫都能听出来,这首诗无论是韵味还是意境都远远优于杨子立所作之诗,同样是牧童晚归,同样村野乡间,同样的细雨明月,杨易帮李顽盗用的纯阳子吕洞宾这首《牧童》,完美的诠释出恬静与道法自然的道家真谛。
杨子立面色难堪,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准大舅哥会毫不留情的与他对诗,而且自己雇人写的这首诗显然比其相差甚远,此时就连宗学的同窗也在纷纷称赞李顽的诗之妙境,这让杨子立就非常尴尬了,一个人站在那儿,说好也不是,想要坐下也不行。
李顽看着杨子立难安之相,心里别提多痛快了,毫不谦玮的接受来自同窗们的赞叹,反倒让国子学的夫子们面面相觑,夫子们不傻,李顽是什么水平他们再清楚不过了,一眼就看出这国子学最不可教的纨绔子一定是花钱佣人代写的诗。
坐在前排的丘祭酒轻叹声摇了摇头,示意诸位夫子此时还是不要多言为妙。
“哪里哪里,诸位过言了,亏煞李顽也~”夫子眼中的无耻之徒此时李顽笑的非常开心,无比自然的儒雅谦卑让不熟悉他的人,真以为国侯府出了个风度翩翩的文学才子。
李顽笑着拍了拍身旁的杨易的肩膀,两人的眼神猥琐而诡异。
懂得这个眼神所含玄机的人不多,除了王飞将,楚东升两个结义兄弟,或许就只有一直死死盯着杨易的李玉,她甚至一眼都没有看过自己那位“才华横溢”的兄长,心里已经很确定这首诗就是出自杨易之手。
杨易若是知道李玉一直盯着自己,一定会后悔跟李顽瞎闹,被李玉这种性子的美女盯上,麻烦就会像口香糖一样黏在身上,他已经深有体会。
“这可是李爱卿之子?”皇帝拖肘依在龙椅上,身子略偏问道。
李岑连忙起身,拜道:“回皇上,正是犬子李顽。”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句:“爱卿教子有方。”
“皇上过奖了。”李岑谦虚回道,心里却在猜想皇帝这话的深意,他不可能不知道李顽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李岑坐下之后,身旁的王怔亦笑道:“候府世子果真有侯爷风范,深藏不露啊。”
这话很歹毒,李岑只是微笑着回了一礼,没有接话。
有了李顽的惊艳之作,论学场一时间活跃了起来,无论是宗学皇族亦或是国子学的学子都纷纷开始展示自己的佳作,但除了李顽的一首《牧童》,国子学其他学子似乎没有拿的出手的作品。
这让李顽很是泄气,自认为英雄的人却没办法拯救的了世界。
诗词对解结束之后,文论基本上就宣布结束了,在政论丶军论丶诗词上都全面优势的宗学毫无悬念的拿下了这场文论。
在顾长廉宣布休息半个时辰之后,接下来马上就会举行李顽等人翘首以盼的蹴鞠赛。
等杨易换号了衣物进入场地的时候,蹴鞠场上早已经站满了人。
二十四人的蹴鞠场要比国子学迷你蹴鞠场大很多,蹴鞠门就有六个之多,这让杨易觉得自己训练的战术能得到最大运用。
杨易带着国子学众人边倒脚把玩着蹴鞠,边观察宗学队十二个人。认识的人还真不少,除了大皇子杨昂,三皇子杨琦,还有自己讲过话的六皇子杨素。另外李顽眼中的“蛤蟆”杨子立竟然也在其中。
杨易在打量对面的同时,对面的宗学队也在看自己这方。甚至杨琦已经在和李顽说起话来,看李顽嬉皮笑脸的样子,杨易很怀疑他会不会立马穿上对面的衣服叛变。
和杨昂攀谈的王飞将就老实很多,只是看杨昂不时指一指高台上王怔,王飞将脸色就会变的不自然。这是准备公然拉关系打假球?
作为同是皇子的杨易却奇怪的无人上来说话,大部分人都只是用疑惑的目光扫一扫这个传闻中的九呆子,这让杨易浑身不自在。
见李顽和王飞将姗姗的跑了回来,杨易头也不抬笑道:“临阵通敌这种事情,还是干的隐秘点好。”
李顽学着杨易耸了耸肩道:“没办法,像我们这种闲人,通常都会让人求的饥渴难耐。”
一旁的楚东升想了想道:“三哥…你是想说求贤若渴吧?”
“一个意思。”
杨易当然知道李顽在胡扯,不过他们自己家和那些皇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去说话却是不行的。
杨易调笑道:“你确实挺闲的。”说完又指着不远处对楚东升道:“去,赶紧把猪三两那群猴儿给我叫回来。”
众人看去,朱世元等人卖力的表演着刚在杨易这里学会不久的花式颠球,博得不少学子和小姑娘的欢呼。
蹴鞠比赛开始了,杨易打气的话很简单:“飞翔吧!皮皮虾们!”
没人知道皮皮虾是谁,也没有空去想。因为开场后宗族队们的攻势就如狂风暴雨般,打的国子学一方根本找不到头脑,完全脱离了事先预想好的剧本。
“给我!传啊!”杨易看着自己这方杂乱无章的阵形,自己教的东西全被他们喂了狗,想要骂两句,又觉得不合适宜,这种情况下谁都指望不上,只好一直跑位要球。
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宗学队已经进了三次,而国子学这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