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到,一口血涌上来,他捂着胃,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声呛咳起来。
“陆军师!”刚刚被敲晕,才醒过来的守夜家丁爬起来,见地上全是鲜血,不由呆了一下,他匆忙过来扶起他,“小的去叫大夫。”
陆慕喘息一声,面上只剩下无声的苦笑,他摇摇头:“把镇北将军叫过来。”
现任镇北将军是陈皇后的哥哥,名陈遥,字敬之,这位将军武功略通,兵法一般,只知人善用这一点,是陆慕怎么都比不上的,他接任镇北将军一职之后,自知是什么料子,军事方面大多倚仗陆慕,并自己提拔了一些年轻的将领,在这一年颇有些建树。
陈皇后的父亲当年考中了秀才之后便未再考,但对儿子女儿要求都很严格,即使新皇登基,一家靠着出现一个皇后光耀门楣,但子女受他影响深远,都是踏实谨慎、行事低调之人。
现镇北将军对陆慕很是尊重,听他半夜来找穿戴整齐后便立刻去了陆慕庭院。
一看到陆慕前襟上全是血,还在不停的咳嗽,不由一惊,催促下人去找了大夫。
他自是知道陆慕身体不好,可瞧见他脸上的淤青还是惊了一下:“谁干的?”
“是她。”陆慕捂着胸口,低沉的说,“她变成妖回来了,回来清算总账了。”
镇北将军陈遥没弄明白陆慕所说的人是谁。
“梅林,这个名字你总听说过吧?”陆慕道。
这个名字陈遥的确听过。
如雷贯耳,这是战场上的一个神话,他敬重陆慕为人,可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他不敢苟同,即使左义立下再大的功劳,光凭他所做的这一点,把他吊死在城墙上再举家流放都不为过。
不过现任的这位镇北将军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位女子的尸骨都烂完了,再来理这件事也没意义了。
“你的意思是,她没死?”这一下,镇北将军惊了。
在如今的他看来,这个传言中强大无匹的女子就是一个人形杀器,如果失控了,那将是一个国家的灾难。
陆慕痛苦的点点头,他慢慢的说出了这女子的异变,而且,比起两年前,她强大了太多。
镇北将军很耐心的听完了,最后沉吟一下,对陆慕说:“那你就等她来讨债吧,打又打不过,杀又杀不掉,冤有头,债有主,我爹曾经说过一句话,种因得果,这是左义种下的因,现在她来复仇,那也没法。”
陆慕摇摇头:“我怕的不是她来复仇,而是她没有复仇,我原本以为她会要了我的命,结果她没有,所以我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当然,厉君的脑回路一般人根本就想象不到,陆慕要是了解了厉君的过去,他就不会如此不安了,厉君要真的想报复一个人,她能让最铁血的汉子都跪下唱征服。
厉君此人,她要是当场报仇了,那不算什么,如果是秋后算账,利息可是比高利贷更狠的。
“多想无益,”镇北将军道,“你也说过,她在意的便只有三公主,三公主不死,我们大家都无事。”
陆慕摇摇头:“两年了,今上动用了那么多人,不还是没有找到吗,我怀疑,三公主早在两年前就死了。”
“这人不是没找到吗?”镇北将军甚为乐观的说:“活见人,死见尸,担心不来的。”
陆慕转念一想,回头看大夫匆忙赶来,最后还是点点头。
此时厉君在何处?
她此时正在一座高山上,手里捏着左义的卷宗,眼神微妙。
两年的时间眨眼即过,她捏捏胸口,感到不曾有过的柔软,然后再次朝下看去,随后用手度量了一下尺寸。
至少有c罩杯。= =
然后她再往下看,盯着那根玩意儿,感觉微妙,那玩意儿没有消失就不说了,他么现在比一般男性alpha的尺寸还要大,还要不要人活啊?
厉君几乎想四十五度明媚忧伤一番了。
这就是身穿的杯具。
算了,还是先去把左义的菊花爆了再说吧。
她长长的叹息一声,低头望着那些随着自己意念在身体表面肆意游走的黑色粒子,想了一会,她努力适应控制这些东西。
她在赶路的中途休息的空歇里曾拿出探测仪来研究这些粒子的组成,发现都是一些极其普通的金属元素,在研究了一会之后,那些粒子在她不刻意的控制下会在两个时辰内脱离她的身体掉落在地面。
她纠结过一段时间。
不过她本就是粗糙的性子,一路以闪电般的速度翱翔天际,眨眼间便飞到了卷宗上记录的位置,如果不是路痴属性发作,她估摸会提前好几天到达南诏。
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圈,她到了玥城。
这一次的玥城之旅,厉君怎么也没想过,她会遇到这辈子都不可能遇到的人。
她到玥城的时候还是白日,为了不太过于惊世骇俗,她在很远的位置就降落在地,不过她没意识到,此时大冬天披着件堪比乡村非主流的衣服,在古人眼中是何等的伤风败俗,她没付钱,在守卫呆滞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进了城池。
守卫甲:“刚刚我没看错吧?”
守卫乙:“那娘们可真是……”
厉君入了城之后,发现这城中还是颇为热闹。
她揉揉肚子,近来几日也不知为何,容易饥饿不说,体力消耗也快,她开始怀念起丫头的烤肉,在被丫头喂养了一段时间后,她着实无法接受自己那惨不忍睹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