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凝雪不了解他的近况,自从有了澄澄,她的生活已经被他的一切填满,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其他事情。
但他既然已经知道澄澄的存在,甚至想跟她聊聊这件事,傅凝雪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本来就有这个权利。
他们约在一家会员制的会所,贺初言先到。
傅凝雪到家后洗完澡睡了个午觉,吃了点东西后才过来,时间刚刚好。
推开包厢的门,记忆里那个明朗的大男孩已经被面容深邃冷淡的成熟男人取代,他似乎很久不笑了,脸上找不出一丝丝爱笑的影子。
傅凝雪希望不是因为她的原因,他才变了一番模样。
3月的深圳已经一丝一毫感觉不到冷空气的存在,傅凝雪穿了条黑色的连衣裙,外面罩了一件宽松的针织衫,低跟的裸色皮鞋,简简单单的颜色,温婉优雅。
她上学时穿衣风格多变,可印象里,她一直都是温婉优雅的女孩,不管是举止还是衣着都从未出过任何错处。
在傅凝雪的眼里,曾经的阳光大男孩已经变了模样。
可在贺初言眼里,这还是他最初认识的那个女孩。
他真的不敢相信,她已经拥有了他们的孩子。
傅凝雪坐在贺初言的对面,主动说:“好久不见。”就像老朋友那样的问好。
贺初言坐在沙发上,凝视着她。
他心里不住冷笑,这个女人到底多冷血,才会在做了那样的事情后,还能应对自如?她从不会为自己的任何举动感到愧疚吗?
贺初言像是一头发怒的雄狮一样看着傅凝雪。
“你凭什么。”凭什么瞒着我做了那样的决定。
傅凝雪知道他在问什么,她说:“我想留下他。”
“可你从未想过告诉我一声!”
“我们已经分手了。”她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到贺初言想站起来把她那张平静的面皮撕下来。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太自私了!连澄澄都知道我是他的父亲,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像个傻瓜一样!我就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他这几年的生活里,根本没有我的存在,他就像观察一个陌生人一样,露出好奇的眼神看着我,那里面没有爱意,他只是在好奇,你太残忍了,傅凝雪,我从不知道你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我恨你!”
“我恨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再次重复这句。
“对不起。”这一点,傅凝雪是感到抱歉的,她的确欠他一句对不起。
“呵……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已经找了律师,我要让你也常常失去的滋味。”贺初言把杯子里的酒全部喝光,然后站起来说完这话就准备离开。
他不准备再和她多费唇舌。
傅凝雪怎么也没想到久别重逢后,贺初言会如此冷酷,她站起来,扯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走。
傅凝雪说:“我原本以为我们可以好好坐下来谈一谈,你要知道,你跟我争夺抚养权,胜算只能是五五开,甚至会把孩子弄上舆论的风口浪尖。”这是傅凝雪最不愿看到的。
“傅凝雪,你早该想到有这么一天,在你离开我,然后瞒着我把他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想到。”贺初言语气冷淡,甚至透着厌恶。
傅凝雪深吸一口气:“你未必能打赢这场官司。”
贺初言回头,凑近傅凝雪的耳边说:“如果单纯的以争夺抚养权打这场官司,的确是五五开,可是如果我起诉你有欺骗感情嫌疑,恋爱不过是为了骗孩子呢?虽然罪名不能成立,但在法官面前,总不会有太好的印象,而且——你的确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的骗子。”
“初言,你冷静一点……”傅凝雪看到了他眼中的癫狂,仿佛要毁掉一切,与他一起沉沦,傅凝雪忽然有些心疼他,她伸出手像当年劝“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那样抚摸他的脸颊。
安抚他。
贺初言握住那只手,然后推开。
“傅凝雪,你告诉我,你是为了想要孩子才留下他,还是因为那是我们的孩子,你才选择留下他。”
傅凝雪抬眸看着贺初言,她没想到,这场碰面会是这种情况,剑拔弩张,他的怒意如此深且重。
“初言,这重要吗?”
贺初言握住傅凝雪的肩膀,紧紧的握住,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然后松开手。
看到贺初言要离开,甚至心意已决。
傅凝雪不得不拦住他,她拉着他衣袖的手还没有松开,她说:“不要伤害他,看在我们曾经相爱的份上,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伤害他,如果你想带他走,我可以让你们有充足的时间相处,未来他能接纳你,你随时都可以带他过去广州生活,我们没必要把这件事推到风口浪尖,然后彼此怨恨。”
贺初言这次头都没回,他一字一顿地说:“你想要我妥协?”
“你跟我争夺抚养权是没有意义的事情,我们完全可以好好商量。”在傅凝雪的心里,这件事根本没必要打官司。
“你真的不想我这么做吗?”
“是的。”
“跟我结婚。”
“你说什么?”傅凝雪怎么都没有想到,贺初言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一脸错愕。
贺初言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满脸惊愕的傅凝雪,他终于有了一种报复她的快感,他以为她一辈子都会从容自信。
“你做得到吗?”贺初言从不知道,自己可以龌龊到用一个孩子来威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