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正在厨房里洗碗,说:“赵总,你最近下班挺早啊,现在才六点。吃过了吗?”
“在酒店吃过了。”赵忱之说,“不要叫我赵总。”
“那叫什么?”
“随便,叫我英文名吧,莱斯利。”
“赵总。”吴越很坚持。
赵忱之问:“你以后床上也喊我赵总吗?”
“谁要和你上床?”
赵忱之说:“我仔细考虑过了,我的行为是正当的。”
“什么?”吴越问,“你想了三天就想出这个结论?”
赵忱之异样地盯着吴越。
后者愣了半晌,将前额垂下的头发向后捋:“你的意思是我错了?我应该迫不及待地与你……睡觉?”
赵忱之说:“你也没错,总得有一方被动些。”
他揉了揉吴越的头发说:“我洗澡去了。”
吴越问:“就这样?”
赵忱之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回头说:“就这样,我没别的意思。”
吴越征询地问:“那我洗好碗就回房间玩手机了?”
“回吧。”赵忱之倚着门说,“你知道老看着在外围打转就是不见重点,读者有多煎熬吗?”
吴越说:“蛤?”
赵忱之幽幽地看着他:“我如今非但姑息养j-ian,还与刁民沆瀣一气,真难啊。”
“蛤?”
赵忱之走了。
吴越洗好碗,擦干净地,冲了个澡上楼。回到房间独坐良久,捶床小声怒道:“要睡就睡,铺垫这么多,心情都给你弄没了!”
他躺了五秒钟,突然翻身下床冲出房间,一脚踹开了赵忱之主卧虚掩着的门闯了进去。赵忱之先前有事耽误了,刚进浴室且忘了关门,此时脱到一半,手放在内裤边缘,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吴越的表情变换了一会儿,问:“什么是重点?”
赵忱之笑笑说:“下面就是重点,但等一会儿,我还没洗。”
吴越摔上门出去了。
赵忱之叫:“哎!”
他脱也不是,穿也不是,干脆拿了块浴巾围着下半身追出去。
吴越已经闯进房间,并且把门反锁了,赵忱之敲着说:“何必呢?要体谅读者的辛苦啊。”
吴越扑进了被窝,再钻出来时满脸通红,说:“明天吧!”
赵忱之不紧不慢地问:“明天划重点?”
“明天划重点!”
赵忱之说:“好,放你一马。我真的要去洗澡了,今天开了一天的会,头痛心烦,浑身腻汗。”
第二天吴越没敢回家,躲到孙江东的医院去了。
孙江东问:“你什么情况?”
吴越说:“害怕,要总复习。”
“考试?”孙江东问。
吴越叹了口气,点头:“考试。”
看吴越发愁,孙江东显得很快乐:“考死你!”
正巧这天欧阳来找孙江东叙♂旧,他从窗外看见吴越呆在诊疗室里煞风景,自持身份又不能亲自进去赶,于是喊来一名手下说:“去,把那个人抬出来!”
手下刚入行不久,既不认识吴越,也不熟悉孙江东,便问:“抬哪一个?”
欧阳说:“躺床上肤白貌美的那个,快!”
于是吴越就被两个人一人抱肩,一人抱脚地抬了出来,放在医院门口的马路牙子上,其中一人还礼貌地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等人走后,吴越坐在路边思索良久,觉得人间处处龙潭虎x_u_e,进退两难。他在街上转了两圈,想起家中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兔子,于是硬着头皮回去喂狗。
他独自吃了晚饭,等到晚间六七点钟赵忱之回来,本来想继续与之兜圈子,却发现对方脸色不好,青中泛白。
“你怎么了?”吴越问。
赵忱之坐在玄关换鞋凳上,垮着肩膀双手撑膝,颓然地笑了一下,说:“不知道怎么了,今天不太舒服。”
吴越伸手探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你发烧了。”
“是吗?”赵忱之也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我已经摸不出来了。发烧不碍事,可惜我吐得厉害。”
“吐?”吴越觉得情况不妙,“怎么个吐法?”
“吃什么都吐,喝水也吐。”赵忱之换好鞋,鼓足一口气站了起来,脚步虚浮地往楼上房间走。
吴越追上去问:“你吃坏肚子了?”
“我猜测是肠胃型感冒,还好尚未腹泻。”赵忱之一边解着衬衣纽扣一边说,“你别多靠近我,以免传染。”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大病,最有可能的情况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节奏过快,影响了原本还算不错的抵抗力。加上昨天晚上他辗转反侧,深更半夜在跑步机上狂奔了一个小时,出了一身透汗却没有及时洗澡换衣服,于是便着凉了。
“我去睡一会儿。”他站在楼梯上,昏昏沉沉地说。
吴越问:“你想吃点儿什么?”
“吃了会吐。”
“那喝点儿什么?不然会脱水啊。”
“随便,热的就行。”赵忱之说,“但半个小时之内也会吐掉的。”
吴越不信,给他泡了杯热茶送上了楼。赵忱之没把衬衣脱了,只解了两三颗纽扣,基本上是和衣躺着,神情萎顿。吴越叫他起来喝了茶,又替他盖上薄毯。
赵忱之说:“给我一个盆。”
吴越问:“干嘛?”
他说:“一会儿如果想吐,省得往卫生间跑。”
吴越便跳下床找盆,在鱼缸边上找了一个专门换水用的塑料盆,洗干净了送给他。结果刚递到他面前,他就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