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深处,一群侍卫和官员跟在小皇帝的身后, 全都屏住呼吸,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而小皇帝手里的箭矢正对准了远处一只吃草的梅花鹿。
这生得膘肥体壮的梅花鹿惬意的吃着草, 全然不觉即将到来的危险。突然一声惊叫, 燕秦还没有来得及把箭s,he出去,那叫声却惊动了树林里吃草的鹿,愣是让它一溜烟跑了。
那么远的距离,便是他再s,he,十有八九也不成功。燕秦只好把箭收回来,懒得浪费一支箭。皇帝s,he中了猎物要夸, s,he不中或者收手也要夸,跟在他身后的侍从出声赞美:“陛下宅心仁厚。”
这话夸的, 他放走的又不是小鹿,也不是什么怀孕了的母鹿, 一只公鹿而已,也是难为这些底下人, 夸不出来也要硬夸。
虽然知道他们夸的很假, 但人都爱听好话, 想了些有的没的,燕秦因为丢失一头不小份量猎物的沮丧倒是淡了许多。
不那么沮丧不代表高兴, 比起先前的样子, 燕秦神色颇有几分冷淡。
皇帝没吭声, 自然有人替他问出想要问的话, 围着皇帝的一个官员厉声呵斥那惊叫之人:“你方才瞎叫些什么。”
燕秦看了眼被官员指着呵斥的人,总感觉是张生面孔,应当不是跟着他过来的这些人。
那人露出十分惊惶的表情:“不是,是西边的树林那里,有位大人出了事!”
先前呵斥的官员又说:“是什么人出的事?”
在西边的树林里打猎的人多了去了,要是小毛病也来叨扰皇帝,未免太没眼色。
方才惊跑了小鹿的人又道:“是先前拿了头筹的刘大人出了事情。”
拿了头筹的人,燕秦这下子有了点印象。刘仲达,据说是武状元出身,一个普通的校尉,平日里根本就接触不到什么王公贵族,更别说是皇帝。
若不是今日里他英勇拿下猎物,燕秦根本就不会记得这么个人。
今年对燕秦来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山溪都郡地动,落水失去记忆,和摄政王搅和在一块,如今打个秋猎,为百姓祈福,鼓舞一下将士,又出了这样的差错,燕秦难免会多想一些。
他也没有什么心思打猎了,只问随侍的官员:“摄政王在何处?”
那官员一愣:“也在西边方向。”
“那就先去找摄政王。”
他没有什么心思打猎了,肯定也不能让摄政王接着打,不然的话,这不就成了个铁定输了的局。
担心寻过去的时候,燕于歌又蹿到别处去,燕秦让底下人的发了个信号弹,一路过去的时候,倒也挺顺利,没有从林子中突然蹿出来什么刺客,或者是凶兽。
实际上也不可能有什么刺客,摄政王极其重视此次的狩猎,在燕秦没有来之前,就安排人把整座山全部搜寻一遍,完全不像往年那么敷衍,便是刺客想藏身,也藏不住。
看到摄政王那张年轻俊美令人充满安全感的脸后,燕秦的心总算是安定了几分。
他扬鞭上前,同摄政王说起了那官员的事情:“王叔,方才猎场上……”等下,那官员出了什么事情来着,他看向先前惊叫,然后一路跟过来的人:“你方才说,出事了,那刘仲达出了什么事?”
那人抹了把额上冷汗:“是林子里突然s,he出来一道冷箭,s,he中了刘大人的肚子。经查明,那冷箭并非林场提供。”
燕秦打猎的这皇家猎场,每一个将士和官员使用的武器都是特制的,包括每支箭羽。
突然出来一支冷箭,还好死不死地s,he中了大燕的官员,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刚好是夺得头筹的那一个,这不是摆明了要吸引小皇帝的注意力。
燕秦看了眼摄政王,摄政王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低声道:“臣虽然爱拈酸吃醋,却也知道什么叫做分寸,这种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
燕秦也小小声说:“孤信王叔。”他没有想怀疑摄政王,实际上,现在他最信任的,可能就是摄政王了。
毕竟谁都有可能对付他,就摄政王不会是幕后黑手。
“我就是想着王叔教孤看着安心,特地到王叔身边来。”
小皇帝的这句话显然极大的安抚了燕于歌,他脸上表情稍稍舒缓,但因着有官员遇刺,情态紧急,他也不至于笑出来,教人误会。
摄政王问:“那刘仲达现在人呢?情况如何?”
“太医已经赶过去了,正在拔箭呢,刘大人说,恐是林中有埋伏,特地叫小的来告知陛下。”
先前这传话的人也是被燕秦身边的官员厉声一呵给唬到了,这会脑子清醒过来,总算是条理清楚地把话都给送到了。
燕秦看那传话的人表情就很复杂了,这话,怎么不知道早说,得亏他来的是摄政王这边。
“既然出了差错,这狩猎便停了吧,先查清楚情况再说。”
森林外没有什么藏身之地,想要埋伏也不容易。
燕秦提议说:“王叔,不若去高台,那处视野开阔,居高临下,更容易看清楚贼人。”
燕于歌点头,继而摇头:“高处虽好,处在刺客的眼中,却成了明晃晃的靶子。”
他们处在明处,刺客却在暗处,若是站在最显眼的地方,怕是没有等到找到刺客,就先遇了刺。
他让人肃清了山上,按理来说不会出这个问题,但那一支从高处s,he来的箭确实真实存在的,以防万一,他不能让燕秦冒这个险。
最后夫夫两个一商量,选了个折中之法,两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