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淡淡道:“是温子非亲口所言,袁州的事是被薛绝坏了。”
追命思索道:“袁家庄之前也有闹鬼?”
无情摇首道:“闹鬼是为了让人相信鬼神存在,可是三师弟你别忘了,袁州本就信奉三清,这一个步骤他们自然可以省了。”
追命苦笑道:“我是越来越不明白他们这是想干什么了。那薛绝呢?他为什么要跑?昨天在后院的尸体——”
无情道:“那具尸体是温子非的手下,确为薛绝所杀,这也是温子非亲口所言。如今不单是我们想要找到薛绝,对方亦视薛绝为眼中钉,偏偏薛绝已逃去了浮生楼。”
追命的眼睛亮了起来,道:“浮生楼?是薛绝给了浮生楼银子寻求保护?要让浮生楼既对付大师兄你,还对付那伙人,这薛绝身上带的银子还真不少啊,原来穹空帮这么有钱。”
无情道:“浮生楼从不做亏本生意。”停顿下来他忽笑着望向追命,“三师弟,你这个眼神……我以为只有四师弟听到高手的名字时,才会这样的眼神。”
追命笑了笑道:“我对高不高手可没兴趣,我有兴趣的是酒。”
无情道:“抽刀断水水亦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追命道:“大师兄你可真是我的知己。是,断水刀萧愁,人称刀绝酒绝,我不想和他比刀,但想和他拼一回酒的愿望倒是有很久了,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和他见上一面。”
无情的思绪已到了很远的地方,沉吟道:“我倒是在想,不知道这次我们能不能和二师弟四师弟见上一面。”
追命犹沉浸在与人喝个过瘾的想象里,听了这话一愣,道:“怎么突然提到二师兄四师弟了?”
无情道:“不是我提到他们,是有人提到了他们。”
一旦说起铁手与冷血,两个人的神色都变得很郑重,无情一个字不差地将适才听到的对方复述给了追命。这时候,他们脸上的笑容都已卸去。
追命低声喃喃道:“妖魔,任别空……这些人对付二师兄是因为这个?不过我们离开的时候,老四不是还在京城吗?”
无情想了想,正要开口,忽听一声梦呓。他与追命转头望去,只见陈日月挣扎着睡眼,竟从床上爬了起来。追命立即食指贴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陈日月别吵着了别人,随后小声问:“你怎么醒了?”
陈日月揉了揉眼睛,道:“公子、三爷,您们刚才在说老四?老四他怎么了?”
无情与追命一怔,默默无言了片刻,他们为了不打扰到四僮,讲话时都尽量将声音压低,没料到陈日月醒来的原因竟是因为听到了这两个字。
追命失笑道:“我们没说叶告。”
陈日月道:“是、是我在做梦?”
无情道:“我们是在说你四师叔的事。”
陈日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打了个呵欠,躺下去继续睡自己才睡了一半的觉。
追命打趣道:“是在说你四师叔你就睡了,都不关心一下你四师叔?”
陈日月闭着眼睛,嘴里嘟嘟囔囔似乎是在说梦话,道:“四师叔那么厉害的嘛,只有叶老四那个讨厌鬼才会总给公子和三爷您们惹麻烦。”
追命笑着侧头望了无情一眼。
无情也笑。
追命道:“说得也是,二师兄四师弟那么厉害,我们还为他们c,ao什么心。”
无情十分赞同这句话,道:“有老二老四两个人在一起,凭那些人还没本事对付得了他们。”
这种信任,别的人不会对铁手与冷血产生。下了一夜的暴雨,陈州的差役急得无可奈何,却又爬不上山,只得暂时隐蔽在山下等待。
山上的天空那么晴,雨后的草木都挂着露珠,雨后的云朵白得轻柔,白得好似鸽子的羽毛,白得恍若无暇的飞雪。聂宝儿在铁手的怀抱里,路过了一株株树与一朵朵花,睁大了眼睛,眼神里充满着好奇。过了有好久,他着实难耐不住,摇着铁手的手臂问:“铁叔叔,那些树和花有名字吗?都叫什么名字?”
无非是桃梨杏李等花树,铁手很有耐心很温和地有什么便答什么。
冷血忽问道:“你以前没有见过这些树吗?”
聂宝儿嘟起了嘴,道:“有些见过,有些没见过。我以前一直躺在床上都不能动的。”
铁手听了这话,有些怜惜地摸了摸聂宝儿的脑袋,随即探上他的脉搏,想探探他目前的状况,没过一会儿遂皱上眉头。
冷血见状走近了铁手身边,用气息道:“二师兄,他……”
铁手摇头道:“他身体很好,若以前有恙,如今也早好了。只是我听着他声音总觉不对,可能是我多虑了罢。”
冷血道:“二师兄,你从不会多虑。”
铁手淡淡笑道:“可这一回,我但愿是我多虑了。”
他们不再说话,一路下山,好半晌以后,两人终于走到了平坦大道之上。藏在暗处的捕快衙役们见铁手冷血平安无恙归来,欣喜非常,当即走出来围到了两人身边。一番寒暄后,铁手与冷血发现来迎接自己的人里竟还有陈州知州李渠。
铁手忙忙见礼道:“怎敢劳烦李大人亲自前来。”
李渠即刻道:“铁大人这样说可真是折煞李某了。本来昨儿我就想去见见铁大人与冷大人的,可惜正处理公务脱不得身,打算到晚上再与两位大人吃顿饭、说说话、谢一谢两位大人多年前的救命之恩,哪里想到多年前两位大人是大忙人,如今两位大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