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证如山,你二人还要如何狡辩?”
宋大仁手持惊堂木往桌上用力一拍,发出一声巨响,让所有人都是神情一凛,面色不自禁的严肃了起来。
竟然是真的。
百官们瞳孔缩成一点,心中满是骇然,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应子安竟然真的是长林妖人。
那些证据记录就摆在那里,已经是再清楚不过,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如果说先前他们还认为这是太子一派人演的一场戏,那么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并不是一场戏。
而是真正的事实。
如此说来,江满泉江大人也的的确确是长林妖人?
百官们的反应很真实表露在各自的脸上,李休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这件事最关键的地方就是这一点,应子安真的是长林的人,用事实来做一场局,那就不会产生纰漏。
此刻即便是袁文昭也是铁青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是已经无话可说。
暗通长林,那一定是死罪,上到天子下到百姓无一人可以幸免。
宋大仁俯视着二人,冷哼一声说道:“怎么?无话可说了?”
江满泉攥紧拳头,脸色惨白且难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证据只能证明他应子安是长林妖人,与我何干?”
应子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江大人何必如此,既然事已至此再搪塞下去也没有意义,这些唐贼摆明了是要治你我二人于死地,还是不要遮拦了,我长林之人就算死也是站着死,如此窝囊像什么话?”
他抬着头,昂首挺胸站在原地:“我长林之人从没有贪生怕死之徒。”
他再次承认了这个事实,顺带着捎上了江满泉。
前后的转变恰到好处,很是完美,百官们目光冰寒的盯着他们二人,里面发生的事被左卫率一字不差的传到了刑部之外,唐国百姓早已经是群情激奋破口大骂江满泉,堂堂户部尚书竟然暗通长林,让人唾弃,恨不得生啖其肉。
应子安轻飘飘寻死的一句话让江满泉宛若雷击,此刻就算是他城府再深,身家再厚,积累再多也是没有一点办法。
当李休决定动用应子安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成了一个死局。
宋大仁面色阴沉,眼带怒火,对着江满泉喝道:“即便你不是长林妖人,但你暗通长林却是事实,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你难道还想狡辩?堂堂一品大员竟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让人耻笑。”
话音刚落却听得应子安再度开口,语带讥讽:“唐贼,要杀便杀,要斩便斩,当我害怕不成?”
此言一出在堂内一侧的尚凌已经是苍白着脸面色隐隐有些难看。
现在这个情形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此刻即便是想要插手都是不可能做到,甚至一不小心还会被扣上一个通敌别有用心的帽子。
他想着天上那些文字沉默了很久,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应子安竟然真的是长林之人。
外界的动静更大,要不是刀出半鞘的左卫率威慑力实在太大,保不准那些长安百姓会直接冲进来。
生长在京城脚下,这些百姓可不会太过敬畏这些朝廷命官。
听着四周传来的那些喝骂之声,江满泉本就难看的面色开始不停变换。
管家,应子安前后态度的转变,玉简,一环接一环的设计让他深陷这漩涡当中已经是无法挣脱。
哪怕说再多也是徒劳无功的狡辩之词。
他觉得憋屈极了。
最终他将视线转移到了李休的身上,张了张嘴,声音在这时候竟是变得有些虚弱:“世子殿下,能否放我一马?”
这话说的很突然,门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李休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他。
江满泉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李休砰砰砰磕了三个头。
“从今以后江满泉必定以世子殿下马首是瞻,还望殿下高抬贵手,饶我一命,下官必定竭尽全力,全心全意报答世子,报答大唐。”
那三个头很用力,在他的额头处能够轻易无比的看见淡红色的痕迹,那双眼睛之中布满焦急,他是真的慌了。
李休终于是偏头看向了他,眼中满是疏离与淡漠:“暗通长林乃是死罪,即便你身为户部尚书也是难逃一死,没人能够救得了你,大唐也不需要你这样得罪人。”
看着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江满泉的心下沉到了谷底,他知道李休是真的想要杀他,而且不打算留半点情面。
没人想死,尤其是死到临头。
于是他又将目光转到了袁文昭和尚凌二人的身上,声音急迫,有些颤抖:“袁大人,尚凌大人,我与应子安没有半点瓜葛,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李休的设计,是他的谋划,目的就是借机杀了我从而拿下户部大权,进而削弱吴王殿下的势力。”
这些话一连串的说出口,使得袁文昭和尚凌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发阴沉了起来。
这些话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吗?
此刻他二人看向江满泉原本就带着些许厌恶的眼神变得更加憎恶起来。
这江满泉顺势城府极深,手段颇多,绝境则是口不择言慌不择路,为求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且全都是不耻之事。
尚凌冷哼一声偏过了头没有理会。
袁文昭则是深吸了一口气强行使自己的情绪恢复平静,虽然厌恶,但江满泉毕竟是吴王的人,而且执掌户部对于他们一方的帮助的确很大。
于是他闭上了双眼,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