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距离阵眼越来越近,知白此刻想要操控千里冰封已经是没办法做到。
大阵之外荒人军列整齐,单手持刀将视线死死的叮在了南桥边军身上,纵使此刻己方人多他们也是有些忐忑,许多年的交锋下来唐军一直隐隐压在他们的头顶。
那种滋味并不好受,还有些令人胆颤。
所以他们无一不是严阵以待。
二人的动作很明显,声音也不曾掩饰,自然而然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也传到了知白等人的耳中。
不过他们却没有动作。
无论是阴曹还是荒人,天劫一定会落下,他们二人找死又何必要阻拦呢?
“可惜。”
知白摇了摇头,觉得有些遗憾,吴墨笔为大唐戍关二百余年,其风骨让人敬佩,哪怕是身为对手他也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今日过后,小南桥必将元气大伤,十年内都将无法恢复。”
彭越站在知白一侧,笑道。
敬佩归敬佩,若是有机会杀了老秀才,他们可不会错过。
千里冰封早已经岌岌可危,李休结印的动作却是微微一顿。
此刻只需要转一转手腕,大阵便会破碎,届时无论是千里冰封还是万里雪飘都不会出现,但他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知白与江临伞对视一眼。
老秀才等人不明所以。
寒风呼啸着从身前吹拂,天上的雷云深厚,周遭的温度似乎随之上升了不少,落雪融化染湿了鞋面,李泗和老秀才二人的脚步齐齐顿住。
因为李休的视线落在了他们的身上,那双眸子在涣散的边缘,似乎随时都可能失去意识。
“既然事已注定,便不要再做徒劳之功,那样很没用,也很没意思。”
李休开口了,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很是虚弱,像是蚊子一般,被风雪掩埋其中,若不是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既然没用,就不要去做。
李休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老秀才没有说话。
李泗却是咧嘴笑了笑:“我挡了一道天雷,也许您就扛过去了也说不定?”
这话在地面目光凝重的看着李休,却是不敢有任何动作。
“入道修士?”
江临伞扶着知白的手臂,那张冷峻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撼的表情。
眼前这魔种,竟然是入道强者。
五境之上是为入道,那是凌驾于整片大陆的境界,难以想象。
他现在有些相信那魔种口中所谓天妒的话了,被封印无数年再次破封之时竟然还有入道大能的实力,难怪他敢扬言与天一战。
此刻的魔种却是并不在意他们的反应,他抬头看着天空,看着那厚厚一层闪耀着雷电的劫云,脸上带着狠戾之色,身子冲霄而起竟然是冲进了劫云当中。
其内灵气翻涌,周遭的空间不停崩塌。
一股股的威压压迫着全场,这股力量,翻山倒海也不为过。
彭越等人心中骇然之余还有一丝丝的憧憬,对于他们来说五境便是终点,想要在上一步,难如登天!
“快走!”
老秀才收回了注视天空的目光,口中发出一声断喝,七十余万唐军顺着折返,马踏白雪,向着原路返回,速度飞快,竟然是转守为攻率先冲进了荒人的军阵当中。
此处乃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那魔种越战越勇,怕是过不了多久这方圆千里都会成为一片焦土,万物都将化作齑粉,此刻不走便再也走不掉了。
“给我杀!”
无论是突围还是冲锋,作为陷阵营自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此刻也是他们化作一把尖刀冲锋在最前面,所过之处,山岳崩塌。
无数荒人在陷阵营的铁蹄之下被碾压而死。
张元杰本身也是游野强者,并且和陷阵营上下一心,总是孙胜不在,他想要激发出军魂却也不难。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陷阵营的将士们高声齐喝,声音肃穆,震天彻地。
竟是震慑的前方荒人步伐紊乱,不敢拦路。
紫衣军和长安亲军在两侧飞驰,与陷阵营左右呼应,三支队伍如同死神一般在数百万军队当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南桥边军纵然比之不上,但也是善战之兵,杀起人来冷厉无比毫不迟疑。
只是短短的一刻钟这七十余万人竟然硬生生的在气势上压倒了数百万荒人军士。
知白站在远处见此一幕叹了口气,心下有些失望,看来比起将士精锐来说,荒人注定不如唐人。
但胜在此刻人多,而且纵使有些差距也足以弥补。
他取出两面令旗拿在手中,不停地比划着。
荒人经过刚刚的纷乱此刻已经恢复了镇定,再加上知白的指挥和己方六名五境宗师在侧,原本被抹掉的士气渐渐有些恢复。
军阵悄然而变,不再硬生生的拦路,而是迂回起来,穿插为主,如同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如此攻势果然有效,唐军的步伐竟然慢了下来。
张元杰的面色一沉,他们如今的主要任务是以救援小南桥为主,并不想在此地过多纠缠,而且眼下足有数百万的荒人军士,杀是绝对杀不完的。
“既然杀不光,那就杀到他们不敢追!”
郭淮脸上充满了狠辣之色,紫衣军上下的军势为之一变,不在以突围为主,反而是开始杀戮
紫衣军最狠,像是割麦子一般一刀接着一刀不停地收割着荒人的性命。
他们的面色冰冷,弯刀染血,震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