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元娃子,你把你那遮羞布扯下来好好看看,我们是哪个。”其中一个脸上有着一块刀疤的男人喊道。
“不,不,不认识。”元怀冬像是怕极了,如果他会缩骨功的话,现在没准已经缩成一团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印儿无奈地按着眉心,转头目光锋利地盯着刚刚说话的一群人。
“真,真认识,他叫元怀冬是不是!”
“闭嘴,人家都说不认识你们了,”被刚刚一折腾,船长的火气大得很,他瞪了一眼说话的人,恶狠狠地道,“来人,把他们都拉下去,等进了酆都,直接交到官府去!”
伙计们闻言,立即将袖子撸上去,开始动手,三四个伙计架着刀疤男,直往大船底部的牢房里拖。刀疤男在船板上蹬着腿,害怕极了:“元怀冬,你个狗/娘养的,你姐姐把你送出去,在屋头遭别人欺负,还是老子帮的忙,你现在外头有本事了,就见死不救!”
“老子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伯宁侯府的小姐不愿嫁给阎王爷,要狸猫换太子,拿你两个姐姐充数!”
“我姐姐怎么了!”元怀冬一听,瞬间朝刀疤男扑了上去,他用力地把斗笠揭下来摔在船板上,按着刀疤男的肩膀,双眼通红,“你再说一遍!我姐姐,她们怎么了!”
“你姐姐要死了!”刀疤男一把推开文弱的元怀冬,又挣扎地看了眼印儿,跪在地上双手作揖,“女侠,女侠,求求你,饶过我这几个兄弟,这主意都是我想出来的,他们上有老,下有小,求求你放过他们!”
刀疤男说完,竟然“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印儿吓得往后跳了半步,眉间一阵猛跳,她活了三千年,第一次有人给她行这么大的礼,她可受不住:“你起来,你求我有什么用,拦船抢劫,扮鬼闹事,处置你们是官府的事,与我没多大关系。”
印儿摸着鼻尖讪讪地道,她最烦人间跪来跪去这一套,怪膈应人的。
“不过,你刚刚说他姐姐快死了,这是怎么回事?”印儿说完,赶紧叫伙计们把地上八个人扶起来。打完一顿泄愤后,还是得给他们讲话的机会,她十分想知道这群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搞这桩“谋财害命”的事。
刀疤男十分识趣地把元怀冬也拉起来,他瞪了一眼这个怂小子,叹气道:“你姐姐她们把你偷偷送走后,你爹就去世了。”
“什么?!”元怀冬一下子瞪大眼睛,眼泪簌簌地从眼眶里流出来,“我爹?不,不可能,我爹明明身强体壮,你骗我?”
“谁骗你,你打伤了伯宁侯府的公子,侯府本来就想整死你。你姐姐两人把你送出酆都,你爹就替你姐姐扛了,在巷子里活活被棍子打死的!”
“我可没骗你,不信你问问他们。”刀疤男用下巴指了指边上的一群人。
元怀冬红着眼见他们点头,控制不住地“噗通”一声跪在地板上,浑身发抖:“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少年的声音像溺水者的呼救般,被憋回去的眼泪硬生生堵住了喉咙。他转头看着表情凝固的印儿,着急地爬过去,扯着他的裙角:“姐,姐姐,求求你,帮帮忙,快点,快点带我回去好不好。”
他见印儿不回应他,又去拽着千晛:“姐姐,求求你,能不能,快点带我回去。”
少年一瞬间,似乎半点不怕阳光。他迎着暮色,眼泪荒凉地在脸上流淌着。
本来选择坐船去酆都,就是因为元怀冬怕光,不好御剑飞行。现在这个模样,倒是没有必要了。
“你快起来。”印儿和北浣溪将元怀冬从千晛身边扶起来。印儿有点不知所措,她也没想到这个少年家中会忽然生出此种变故。虽然她没有爹娘教养,未切身体会过对父母的感情,但是她在人间很多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她总是看到过的。
千晛从印儿身边走过,轻轻拍了下她的肩:“我去行船。”
“你……一个人可以吗?”印儿拉住她,担心地问道。西王母说,千晛姐姐不能大量使用灵力。以前不能,重伤痊愈后更要谨慎使用。
千晛碰了下印儿的小手指:“可以的,”她又看了眼元怀冬,“我先过去。”
千晛调头朝船头走去。
白色的船帆“哗”得一声重新升上桅杆,千晛并着食指和中指,用红色的灵光搅动江水,慢慢地,船只和江水分离开来,巨大的商船“轰”地一声腾空而起,悬浮于苍穹之上。
印儿朝不远处望了一眼,见千晛无恙,才开口安抚元怀冬:“没事的,很快就能到达酆都的。”
刀疤男一行人感受着悬浮于空的船只,惊叹不已:“您几位是神仙啊?”
印儿撇着眉头看他一眼,让北浣溪先把元怀冬带回船舱里去,才开口道:“不是神仙,是妖精,神仙仁慈,妖可不一样,把她惹生气了,你可能想象不到自己的下场。”
“刚刚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印儿眯着眼,掌中浮现一团大火,冷着声音道,“全部滚出来。”
刹那间,一只只水蝎子从这几个男人的裤兜里跳出来,它们蝎尾坚硬,可凿石块。刚刚商船吃水严重,就是因为这群水蝎子戳穿了船底。
除此之外,舟止难行的原因是因为遇到了困龙渊。这几个男人借助天时、地利,来了场“恶鬼行舟”。
“真,真的,我,我们拿死人的事骗你们干什么。”刀疤男看着自己养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