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都是我们帮着才肯做,懒得很,就连梳洗打扮都不愿意亲自动一动手指头。”
盈槐十分失望的“啊”了一声。
眼看着盈槐相信了自己的话,一点点变得失落,碧桃很有些得意。
对于所谓的“夫人”,她其实是有些嫉妒的。
听闻对方在嫁给老爷之前,也只不过是个和自己一样、家门落魄的普通人,平日里依靠些上不得大雅之堂的小手艺勉强度日,很是清贫。
如今一朝麻雀变了凤凰,便端腔作势地使唤她们这些可怜的小奴婢。
碧桃心气不平,朝着盈槐补充道:“我还听说呀,张家就剩他一个人,算命师傅说他命里带煞,上克父母,下克子女。也不晓得老爷为什么要娶这样的人进门。”
“指不定是使了什么妖法,把老爷迷得这样深。”
盈槐眨眨眼,却是听得有些忐忑:“可我怎么听说……是那个人不愿意嫁,老爷强行把人接过来……?”
碧桃立刻瞪了盈槐一眼:“胡说八道。”
“我看你也别一口一个‘夫人’的了,”碧桃伸出手,点了点盈槐的眉心:“要我说,哪有这样的嫁娶……无媒无妁,就连个正经宴席都不办。”
“昨日府里也就那间婚房做了点装饰,你出外面问问,谁知道老爷娶了个夫人回家呀。”
盈槐胆子比碧桃小多了,瞪大了一双杏眼,赶紧冲上去捂住对方的一张嘴:“可不能乱讲话!小心你的舌头。”
“哼,”碧桃拉下来盈槐覆在自己唇面上的手,取笑她:“胆小鬼。”最后却也噤了声,没再提起跟“夫人”有关的话题。
很快,两个忙里偷闲的侍女就被人唤回去继续做事了。没了她们叽叽喳喳的交谈声,满地荒芜的院落之中又恢复了一片无声的静谧。
张青岚沿着原路返回,趁着管事嬷嬷还没从厨房回来,翻过圆窗,将弄乱的帐幔一一恢复原状。
若有所思地坐回凳子上,青年一边回忆着听来的对话,一边不住摆弄着桌面上随便陈列着的几个红泥瓷杯。
回忆起方才侍女说的一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张青岚细细考究,发现对方所议论之人虽是顶着自己和敖战的名头,可无论是生平经历还是家门背景,都像是凭空杜撰一般,同现实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张青岚无法感同身受,也就不甚在意那些无谓的非议。
青年搭在圆桌之上的手指修长白皙,指尖轻捻,将一只红泥烧制的薄壁陶杯拿起来,放在掌心之中把玩。
不多时,房门被人重新从外拉开,发出“咔哒”的一声轻响。
张青岚将飘忽不定的思绪拉回,视线重新投向那扇半开的房门……出乎意料,敖战的身影出现于其中,手里还提着一个满满当当的食盒。
青年眼底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男人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衣摆处沾着尘土,鞋侧覆着星点的泥浆。
敖战迈过门槛,反手将大门带上,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站定在青年面前,男人抬手将食盒放到案几上。
几乎是同一瞬间,食盒之中精致菜肴的香味便顺着缝隙钻出来,逸散在空气中。
张青岚的注意力瞬间就被食盒吸引过去了,瞳仁中仿佛闪烁着晶亮的光。
片刻之后抬眸,倒是学得乖巧了,放软了声线,冲着敖战老老实实地喊了声:“老爷。”
男人闻言勾唇一笑,拉开另一张凳子,坐在张青岚的身边。
俯身过去,在青年的唇角落下一个吻。男人轻咬着柔软温暖的**,含糊地夸他:“乖。”
随即松开齿关,坐回原处,伸手打开了塞得满满当当的食盒。将其中的菜碟碗筷一一拿出来,在桌面上摆开。
食盒里的餐点大多是用正当季的新鲜食材做出来的,鲜香扑鼻,卖相也十分精致可爱,令人看了就很有食欲。
米是珍珠米,白白胖胖的一碗,晶莹剔透,油亮润泽。人参母鸡汤更是炖了两个时辰,汤汁都变得清亮,油汪汪地盛了满盅。
敖战将餐点摆在张青岚面前,神色极度温柔。抬手捏了捏青年的柔软耳垂,暧昧道:“夫人辛苦,多吃些,补补身体。”
男人刻意将嗓音放得低沉缓慢,很有诱哄安抚的意思在里面。
结果便是惹得捧着饭碗的青年拧起眉头,连带着看向敖战的眼神都变得疑惑又惊讶。
张青岚默默忍受着诸多不适,把一筷子鲜笋送进嘴里。
敖战坐在张青岚的身侧,却没有动筷,眼神落在青年侧脸咀嚼时鼓起来的**上,神色柔和又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