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仰着头,神色不悲不喜,周身却萦绕悲伤,浓郁的让人喘不上气,钟晨对上她目光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她。
门外的江静白透过半开的缝隙看到鱼希神色,她呼吸停顿了,胸口被人插一把刀,狠狠的拧着,她疼到不能直立,需要靠在门边上。
鱼希不哭不闹也没有歇斯底里,却比任何一次的咆哮更让她束手无策,也让她更痛,痛入骨髓,麻痹她所有神经。
她想进去给鱼希一个温暖的怀抱,脚步却被定在原地,怎么都挪不开。
良久,病房里开始传来哭声,声声泣血,江静白依旧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她转身,手臂抵在墙上,头深埋进去,细看,手紧握,双肩颤抖。
压低到听不见的声音被病房里的哭声覆盖,长廊的她独自靠在墙上,舔着伤口。
白雨棠回病房时在门口见到一个人,她顿住步伐,听到不远处两人交谈声。
“盛总,过去吗?”
盛闲盯着前面看,几秒后收回视线:“不过去了,带我去见主治医师。”
助理立刻恭敬低头:“好的。”
两人离开后白雨棠走到刚刚盛闲的位置,入目就看到江静白靠在墙上,刚刚在她面前坚强无比一切如常的江总,此刻脆弱的像个孩子,正在闷声哭,周身悲伤。
第130章纸条
江静白在病房外独自坐到深夜,钟晨出门接电话时看到她坐在凳子上的身影诧异两秒。
“江总。”钟晨拿着手机:“您怎么不进去?”
她还以为江静白和白姐聊完就回去了,毕竟公司还有一大堆的事物要处理。虽然她没在公司,但是公司的群她加了好几个,自然知道公司的风言风语,不少人说公司要和鱼希解约,所以她以为江静白去处理了,谁料她就在门外。
江静白听到她手机铃依旧响开口道:“接电话吧。”
声音沙哑。
钟晨听了很不好受,还是听话的低头:“好。”
“那您进去吧。”
她说完加了句:“希希睡下了。”
江静白这才抬眸往里看眼,手放在门把上,推开门,走进去。
鱼希睡下了,先前的药水里有安眠的成分,她虽然不想休息,但身体扛不住药物的作用,十一点刚过,她就合上眼睛休息了。
江静白站在病床前,一周没见,她其实有很多话想和鱼希说。回来的前一天她在电话里说静白,等我回去,我们好好聊一聊,她当时多开心,多高兴,甚至想立刻飞到鱼希的身边,想和她开诚布公的聊一次。
鱼希的那些担忧,害怕,小心翼翼掩藏的情绪,她都知道,也可以照单全收,她甚至希望她和自己发脾气,在她面前使小性子,她不怕两人之间有矛盾。
她怕的是没有矛盾,就和之前一样的相处,看似甜蜜,却如履薄冰。
鱼希小心翼翼的掩藏,她小心翼翼的呵护,两人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维持一个幸福的假象。
可现在——假象也要破灭了。
江静白坐在病床前,低头替鱼希将额前碎发拨至耳后,露出惨白的俏颜,睡着的她也不安稳,不知是不是腿疼,还是正在做梦,她紧紧皱着眉,白净额头生出细汗,江静白从柜子上抽了张面纸给她擦拭,扔垃圾桶时却看到里面有张卷起来的便利贴,淡黄色的贴纸写了字,她捡起来,展开看,入目五个字。
静白,对不起。
是鱼希的字迹,字字诛心!
江静白一只手捂着唇,还是没忍住突然涌上来的情绪,她低头翻开垃圾桶,看到最上面盖着一层白纸的下面藏满了便利贴,和手中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字迹,甚至好几张字迹有晕开的痕迹,江静白不知道鱼希是什么时候写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写的,她不能坐起,只能躺在床上,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姿势,写下这些道歉的?
泪水瞬间就浸满眼眶,江静白防止自己发出声响启唇咬着指腹,深深的咬着,舌尖有铁锈的味道,她抱着垃圾桶,跪在地上,像个乞讨的人,满身狼狈。
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盛闲透过病房上方的玻璃看到里面的景象,病房里灯光昏暗,但她尚能看清楚病床上的鱼希,已经休息了,另一边的江静白跪在地上,背对着她,看不清楚她手上拿着什么,只看到她在翻动垃圾桶,然后突然的停下动作,双肩颤抖。
就和晚上她在长廊上看到的一样。
身后助理见她良久没动静不由开口道:“盛总,要进去看看吗?”
“国外的疗养院已经联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