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子承很有章法的寻着路,像是很熟练了,他也很谨慎,走过的路也都回头拨乱了杂草,让人看不清轨迹。三川就这样浮在半空中,仔细跟着子承,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大约行了半个时辰的路,林子十分茂密,正午的太阳都难投射进多少光线。日积月累,不仅引了许多喜阴湿的动物来此,还生了许多了阴邪之物。三川一路上见了有许多脏东西徘徊,可子承一走过,那些东西就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都躲得远远的。
三川想了想,突然想到子承身上似乎与生俱来的一股绝煞之气……按道理来将,这些阴邪之物对这种东西应该是趋之若鹜的……可,为何他们都一副唯恐避之不及样子?
第28章:生门
三川一路跟着子承,林深处总有些窸窸窣窣的声响,湿冷之气越发浓重。
子承的脚步渐渐有些急促,三川也紧忙跟上。远远的闻见了一股腥臭味,这让三川很不舒服。没想到越跟着子承往里走,腥臭味越浓。三川掩着口鼻,几乎要干呕出来。
子承轻身一跃,翻过一块一人高的大石,三川一怔,倒是没想到子承身手这么好。也打算跟着翻过去,不料这时候身上忽然一紧,隐身的效果就要过了。这深林之中,若是现了原身,不被发现怕已经被这些个东西生吞活剥了。
三川咬了咬牙,决心再撑一会。石头这边是一滩污泥,三川坐在石头上,冲天的腥气辣的他的眼睛直流泪,他见子承面不改色的走到泥潭中央,停了下来,三川也没勇气再向前跟去,就坐在石头上看着。
只见子承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周身一干腥臭污泥开始微微震动,隐隐有嗡鸣声。
三川大惊,奈何身上的法术实在支撑不下去,只好翻身回了石头后面,隐匿好身形,现了原身。他体力消耗太大,扶着石头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喘息声。稍稍定神之后,三川扶着大石摸索着,好歹找到了一处较为凹陷的地方,轻轻一踮脚,眼睛就能露出石块去。
他看见子承身旁的污泥不断的颤动,像是地下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子承全神贯注的站在其中,双手不停的变换捏决。三川脑海中一个个念头层出不穷的闪过。
任他再怎么恶意揣测他人,也从未如此阴暗的猜想过子承。在他印象里,子承只是一个爱闹别扭又有些偏执的孩子。他现在使的分明是引地底污恶上身的禁术。世人想修炼法术,并非修道这一个途径。还有修魔。
子承这是在修魔!三川这么想着,就要马上冲出去阻止,可他现在连翻过大石的力气都没有了,正想开口大喊一声,却见几乎将子承身形模糊的污恶之气突然向林中四散而开,三川怔了怔,决心再等一等。
果然,子承退后一步,地下嗡鸣声大作,三川一旁连忙捂住耳朵,很是难受。紧接着,从污泥中缓缓抬升出一口雕花枝纹的精致石棺。看着不像盛装了秽物的样子。
石棺缓缓升至子承手边,嗡鸣声也停了。三川心道:不会是这小子哪藏了个小情人吧。
正想着,子承一拂手,石棺轰然打开,里面闪烁着莹莹光芒,光芒温柔且干净,与周遭污秽的场景形成鲜明的对比。三川拼命的踮起脚尖,趴在石头上拼命的够着头,想看一看石棺中躺着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奈何就是他跳起来,蹦着看,也看不见那石棺里头到底是什么。子承似乎也只是这么直直的站着,看着。倒没了别的事做。三川看了一会,体力也恢复了些,觉得也没什么要紧事了,就打算回去
刚转身走了不到百步,只听见脚下一声似乎是金属摩擦的声响,身旁的景致突然跳跃旋转起来,林中的树木纷纷化成烟灰飘散,四下一片漆黑,蓦然从天而降八块巨大的石门,分列八个方位。每扇门前各燃两盏琉璃灯,门上各绘着红色图案。脚下本是覆了草木残枝的土地,也突然变成了一块圆形青色石坛。
三川抬头望去,头顶悬着东方七宿,三川一目便知,自己想来是陷入了一个缚妖阵中。若是体力充沛的时候,三川肯定直接就闯了出去,可现在他身体还有些发虚,只好捡起自己的老本行了。三川抬头凝视着头顶星宿的位置,又望向周身八道石门。
他不自觉的走下石坛,刚落下一只脚,八扇门前的灯火齐齐各灭了一盏,此时抬头一看才看清,头顶的每一颗光亮的点,竟然都是一根细长锐利的银针,随着灯盏的熄灭,银针狠厉地从顶上刺下来,三川的冷汗登时就下来了,赶紧将脚收回来。微微抬眼看去,银针离三川头顶不过寸长,根根泛着寒光,叫人心惊胆战。
三川站定之后,灯盏又都继续燃烧了起来,银针也都复位。三川擦了一下额头沁出的细汗。他定了定神,眼观四周,脚下一踏,抬头望阵中所布星宿方位。念念道:“雨水?这里果然不是正常世界……符值天英落五宫,直使景门落一宫,玄武在西,庚字,惊门;螣蛇在东,癸字,伤门。”三川回头看去,西南方向的石门上绘着一只白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哼,小把戏。”说罢一双桃花眼灼灼的看着东北方向的石门,门上红色朱砂绘着一只眼睛一样的图腾。
“辛字,生门。”
三川眼睛一亮,正要踏下石坛,又突然想到刚才那凶险一幕,又站了回来。抬头看着顶上密集的银针,心肝儿颤了一下,咽了口唾沫。
忘了这茬了……这针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