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他也不去想了,毕竟多半是回不去了。他是这样猜测的,便也只好认命的光顾于眼下的生活。
回到客栈的时候,店小二为他们留了一扇小门没有关上。
彬鸢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二楼,却在自己的房门口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物体蹲坐在门。他下了一跳,还以为是小偷。
幸好墨野眼睛尖,一看就瞧见是自己人。
墨野打算把已经靠在门边睡着的阿维库叫醒,彬鸢阻止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们俩小声点,不要吵醒了那孩子。
“他的房间在哪?”彬鸢将小孩抱起,小声询问着身旁的墨野。
“第七间。殿下,还是我来吧。”墨野眉头垫着,小声回答。他总觉得,自家尊贵的殿下不应该这样做,总想着把那霸占了殿下怀里的小鬼拎起来,然后扔回到那间房间。
“没关系。”彬鸢摇了摇头,吩咐他们两个先去休息,自己一个人抱着阿维库去第七间客房。
十四岁的孩子不应该长得这么瘦小,何况这个孩子还是有着强悍血统的南蛮人。彬鸢并没有去猜测阿维库的血统,归根结底只觉得他可能吃得太少,或者是发育太晚。
他用脚尖推开房门,将阿维库放上床盖好被子,细心的照顾对方,就像照顾自己的外甥一样。
房间里的火盆里发着红光的炭火越来越弱,彬鸢又添了一点炭火进去,把紧闭的窗户打开一条缝隙通风,然后才退出了房间,关上门。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变小,直至消失。
阿维库睁开眼,那双在白天清澈童趣的双眸变得暗沉如墨。他贪婪的吸食着空气中残留着的那人的余息,目光盯着火盆,眼里面闪烁着让人无法读懂的思绪。
那人给予的温暖,让他想起了冷酷无情抛弃他们一家子的父亲。在尚未碰见彬鸢之前,阿维库这十四年来最痛恨的就是浮桑国人。因为他们巧言令色、心思繁多。
可这半月以来的相处使得阿维库越来越否定心里的那股想法,他甚至有时候在想,并不是每一个浮桑国人都像他父亲一样,抛家弃子,冷落无情。只要想到这,阿维库的眼前总是会浮现彬鸢那双让人沉沦的瑞凤眼,那温和如阳光普照一般的笑容,总是能驱散人心底的黑暗。
天气越来越冷,每天早晨起来外面就好像下雪了一样。
十一月中旬,彬鸢设计了几个方案,每个方案上的商品卖的都非常好,短短的几十天,他们就已经挣足了盘缠。
那些嗷嗷待哺的小狼,每一只都有了特定的主人照顾。阿维库也分到一只,是一只棕灰色的小狼,活泼的时候,颇为有一点像哈士奇,破坏能力一流。
这家原本生意不怎么好的客栈,几乎被他们的商队给承包下来。
用了早膳,彬鸢披着白绒雪貂披肩跨上枣红马。他想逛一逛城内市集,所以并没有叫上许多护卫。再加上商队正在贩卖货物,绝大多数的人手都去帮忙了,能跟在他身边的也就只剩下贴身侍卫墨野。
两人骑着马,一前一后慢悠悠的走着,很快就从城南走到城北的集市。
☆、假话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繁荣景象。虽然索洹城地处交易贸易总站,治安还是非常的严格,没有那些杂七杂八乌烟瘴气的坏景象。两人骑着高马走在黄土修建的道路上,一路通畅无阻。
街道两边很热闹,有挑着担子卖东西的商贩,也有贵族携家带口游景,身后跟着一大批仆人,就像鸭子妈妈后面跟着一大串小鸭子。
他俩并没有下马只是慢悠悠的观察着,走着走着,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广场上。
彬鸢诧异了一下,只瞧见广场的正中央堆积着许多铁笼子。只是瞧上一眼,他便怔住,因为那些铁笼子里关押的不是什么物件或者野兽,而是活生生的人。
这又是为何……彬鸢翻身下马,对着身后的墨野说道:“你去打听一下,那些关在笼子里的人是怎么回事?”
“是。”墨野领命,牵着马走到不远处向一个卖猪肉店铺的老板打听事情去了。
那些铁笼子很高很大,一个笼子里面关押着许多人,他们或躺或坐,有些身上还带着血腥的伤。如此寒冷的天气,即使不会饿死,恐怕也会冻死。彬鸢摇了摇头,强行别过眼,他不是圣人,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救那些人。
而且,据他细细观察,那些人大多应该都不是什么善哉。毕竟那些人即使被关在笼子里,可是看向行人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杀气。
没一会儿,墨野带着打听到的消息又回来。他没有丝毫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他们便是那围剿了一月的匪盗。”
“哦。”彬鸢惊讶了一下。他设想了许多身份,唯独没有想到,那些被关在铁笼子里的人竟然会是太寒山的匪盗。
“他们被关在这是要干什么?斩首吗?”彬鸢皱了皱眉头,实在是不太喜欢这样血腥的场景。
“那卖肉的老板说,他们的匪首早已斩首。这些留下来的都是要充当奴隶,年龄小一点的会被当成货物卖掉。那些应该是商品……”墨野担忧的瞧了一下自家殿下,害怕殿下一时心软,又买上几个奴隶。
匪盗可不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他们手上沾过普通人的血,见过死人,很难心悦诚服的忠诚于新主。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彬鸢并没有同情心泛滥到要插手这些事情。在他的贴身侍卫庆幸的眼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