暍下后,晏河清紧紧盯着萧予安的双眸,似乎想将萧予安看透看尽,想将眸后的魂魄扯出,再刨开自己的身躯,让他的魂魄好好地看看自己的不甘与绝决,“萧予安,为什么你会重生为北国君王,为什么......”
四肢慢慢无力,晏河清的声音渐弱,不多时,他扶着额头摇晃向前倒去眼见晏河清要摔下床榻,萧予安连忙上前,将他稳稳扶住。
意识开始支离破碎,晏河清听见萧予安的声音,恍惚遥远,那般不真切,萧予安说:“我也不知道,也许......
是为了遇见你......”
瞧着晏河清已经完全陷入昏迷,萧予安长叹一口气,一声是叹不尽的迫不得已,再一声是道不完的无可奈何。
萧予安看见曾几何时的自己肆意地笑着,信誓坦坦地对晏河清说:“晏河清,你当我的贴身侍卫吧?我保护你,绝不让别人伤到你。”
而如今,他也算说到做到了。
但这也是他最后一次以北国君王的身份护晏河清。
再没有以后,再没有第二次。
如若还有重逢之日,定是兵戈相见之时。
当夜,宫城门口,一辆马车被侍卫拦下,又很快被放行,那辆马车出了皇城后,直往西边的驿站奔去,再也没回来。听闻消息的侍卫队长对着守门的侍卫破口大骂:“李将军不是说了,这几日出宫城的车马都要仔仔细细地搜索检查吗!”
“可是......”小侍卫摸着脑袋委屈地说,“那马车有皇上的通行手谕。”
“......皇上的手谕啊,行吧,你们继续好好守夜,对了,今天什么日子了。”
“三月初三。”
“三月初三啊。”侍卫队长抬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
“啧,要变天了啊。”
第70章抱歉,老天爷是可以为所欲为
三月初四,晏河清在宫中悄无声息消失的第二日,李无定终于从武宁王爷幕僚嘴里撬出所有的事情。
李无定没有犹豫,当即领兵入宫,却惊觉不知何时晏河清竟已逃走。
李无定懊悔万分,前去萧予安的寝宫负荆请罪,被告知萧予安不在寝宫,在玉华楼。
玉华楼六层,萧予安一个人暍着闷酒,忽闻李无定请求进谏,点头应允。
李无定走进,抱拳单膝下跪:“皇上,政变一事已经彻查清楚,武宁王爷勾结南燕国发动叛乱,相关之人我已经全部处置,但是......但是南燕国皇子晏河清不知何时逃出了宫,微臣办事不利,愧对皇上。”
极其心虚的萧予安捂嘴轻咳,面对于李无定的认真,感到十分羞愧、内疚、窘迫的萧予安一拍栏杆:“怎么办事的啊?这可不行啊李将军,怎么让能人逃走呢?”
扣工资啊扣工资,削奖金啊削奖金。
嗯,好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
李无定说:“请皇上责罚。”
“罚......喏,罚酒三坛。”萧予安将身边的酒往李无定那挪了挪。
李无定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啊?”
“暍。”萧予安简言意骇,拆开酒坛封口,递给李无定。
李无定没法,只得陪萧予安暍。
然后两人就醉了。
醉了就算了。
还一起发酒疯。
萧予安那边扯着嗓子说自己要唱歌,唱那句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
李无定平时一个不怒自威,严肃得不行的人,嚎着要表演胸口碎大石。
他当大石。
就这还不算完,萧予安扯了两嗓子,过来和李无定絮絮叨叨:“你不要一天到晚看兵书啊,能不能去撩个妹了?好歹是个男二,妹子凭什么全是他晏河清的?”
李无定打了一个酒隔,整张脸通红地说:“谢家么儿谢淳归真是少年才俊啊,皇上你是不知道,上次他一箭射瞎了一只熊的眼睛,那一箭穿云的气势啊,真是意气风发。”
萧予安结结巴巴地说:“我知道这书里哪个妹子好,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讲如何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