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铮言简意赅:“从你答应来这里的时候就确定了。”
一句话,苏瑟的拳头都捏起来了,左看右看却下不去手,游铮身上的确有伤,他很清楚,打脸又不太舍得。最终一脚狠狠踢到了飞行器上。
“小竞的东西。”游铮提醒他,被直接瞪到闭嘴。
“没事,我就当替自己积德了。”游竞抱着拳,在他们后方凉凉地说。
游铮扭过头,向他示意,游竞摆摆手,告诉他赶紧走。
飞行器在天空中划过一道长弧,穿过像水波一样的云纹,很快消失不见。地面上,游竞随意地坐下,听见风从衰草枯杨,砖石瓦砾中潜行而来。
那是灵魂的呼啸。
深夜。
“游参谋长,能不能说两句?”
游铮停下来,皱眉问:“说什么?”
苏瑟把下巴搭在他肩上,蹭了蹭胸锁乳突肌,温热的呼吸喷到耳畔,声音又柔又狡猾,简直要飘起来:“说舒服不舒服啊。”
沉默一晌,他不满地抬起头,鼓了鼓腮:“陆司令就很喜欢说的。”
游铮一只手往后撑着,一边让他肆意妄为地靠着,一边艰难地解释:“那只是出于扮演陆名扬的需要,军事伪装是部队训练里必修的内容……”
“扮演?”苏瑟的兴趣突然被提了起来,他眼睛亮亮的,指了指自己:“军官。”又指了指游铮:“俘虏。”
然后上半身坐直,一本正经地宣布:“现在我们来考核一下,游参谋长军事伪装的成绩。”
第125章番外2地球往事
“十月革命之后,大批白俄贵族出逃,欧洲、亚洲、北美洲,其中一部分仍然握有财富,并凭借旧贵族身份在社交界活跃,因此留下了记录。如今能找到血缘最近的是阿列克谢一位堂兄的后代,90年代他们回国定居莫斯科。”
一张旧相片递过去,被一只皮革手套按住了,借着酒馆里黯淡昏黄的灯光细细端详。
黄梨木的桌面,腻着积年累月的光,坐在一方的人压低的帽檐下露出来锋利分明的五官,他看到照片上的人,低低地唔了一声。
坐在他右后方的同伴凑过去端详,然后笑了一下:“相貌也差太多了。”
“相距100多年了,差异肯定是有的。但血缘关系没问题,这一支一直谨守平等婚姻原则,即使流亡后选择的婚姻对象也大多是王室后代,而众所周知,因为联姻传统,整个欧洲王室的血脉都不会差的很远。”
桌子另一端的老头抬起皱巴巴的面庞,他脸上的纹路如同桦树树皮,淹没了原本的样貌,唯有一双眼睛像鹰隼般勾住。他满怀信心地为自己辩解,浑浊的瞳仁紧紧盯着主顾,“你得相信一个老克格勃。”
为首的男子抬了抬手,同伴就轻巧地把一只小皮箱拎到了桌子中央,笑容很斯文有礼:“是定金,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的箱子还会有两只。”
老头狐疑地把箱子拽了过去,目光顿时变深了许多。
“不用清点吗?”对方语气还是温柔得体,但老头耷拉的眼皮提起来,警惕地看着他:“不用,我知道金子该有多重。”
即使十一寸的小箱子,大概也有近五百斤,而这个看起来风轻云淡的男人一只手就拎起来了。
“静也,”主位上的男人喊了一声,“我们走。”
“陛下,果真都要交给外人去做吗?其实我可以……”
“没那个必要,”他的话被干脆打断,游竞转过身来,路灯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初冬的细雪落在呢面大衣上,言简意赅道:“你是我的军人,这种事情不必沾手。”
他抬起眼来,漆黑的瞳孔里闪过雪片冷冷的光,让言静也怔了一下,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接了一片雪。
游竞笑了一下:“没见过雪吗?”
“在河岸基地待太久了。”言静也拘谨地回答。河岸基地选址在岩石星球上,干旱寒冷,很少有降水。
“俄罗斯很多雪,景色也很美,在这里的几天,你可以出去逛逛。”
言静也微微颔首,目光坚定:“恐怕我已经不适应这样的生活了。”他有些急切地补充道:“陛下,回天琴座后,静也还是想值守河岸。”
“哦,”游竞斜睨了他一眼,温和地说:“可我担心你拥兵自重,怎么办呢?”
“陛下!”言静也大惊之下,也不顾这是什么场合,会不会有人经过,立刻就要跪下行礼。
那一刻,游竞突然出手用力地握住他的手肘,把他钳制在要跪不跪的姿势,微微弯下腰,低着头,缓缓把他扶起来,垂眼看他惊慌的表情。
游竞突然笑了,说:“你知道吗?我十年前,来过这里。”
一只手飞快地按下车窗,露出一张年轻肆意的面庞,目光扫过人迹冷落的街道,张嘴抱怨道:“太无聊了,他谈他的生意,为什么非要强迫我一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