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思虑再三,终于做出了决定,“你想让谁为你去说亲?”
晏未岚微微睁大眼睛,“陛下?”
皇帝笑道:“即是媒妁之言,自然少不了媒人。朕倒有一人选,朕的长姐端嘉长公主性子热情爽朗,为人不拘小节,自幼厌恶礼法束缚。让她去替你提亲,你觉得如何?”
晏未岚难得在外人面前露出了笑容,“臣,叩谢皇恩。”
皇帝看着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何众人都说晏未岚是京城第一美人,他语气淡淡道:“晏未岚,朕一直觉得你和朕是同一类人,如今看来,是朕错了。你尽快把婚事办了,朕会命礼部协助操持。之后,你就动身南下罢。”
“臣遵旨。”
晏未岚告退后,皇帝还没来得及歇息片刻,李湛又来了。皇帝把人叫了进来,强打起精神道:“湛儿,你去看过你父后了么?”
李湛道:“儿臣去的时候,父后已经歇下,儿臣不便打扰。”他顿了顿,问:“父皇,父后的究竟所犯何病?”
皇帝有些惊讶,“你父后未曾告诉你?”
“未曾。”
皇帝陷入了沉默。在二十岁的儿子面前提及再次怀子一事,即使是他,也颇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道:“此事,你还是等你父后醒了再问他罢。”
李湛心下觉得古怪,但也没有多问。“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皇帝暗自松了口气,端起茶盏,“何事?”
“儿臣请求南下平叛,为我大渊收复沦陷的江南十城。”
皇帝扫了他一眼,“南方有宋晟,你给朕在京城好生待着。”
“父皇……”
“你上回南下发生了何事这就忘记了?朕一想起你父后得知你死讯的样子就……”皇帝放下茶盏,闭了闭眼,似心有余悸,“朕不会让你再犯险。”
烛光下,李湛深邃如潭的眼眸一片死水,“父皇,南方战事正在紧要关头,儿臣不想再待在京城作壁上观,置身事外,请父皇成全。”
皇帝看着与自己七八分相似的长子,“只因为这个?还有别的理由么?”
李湛抿唇不语。
知子莫若父,皇帝想到李湛对娶妻的抗拒,心中有了猜测,道:“你留在京中,并非是作壁上观。从明日起,你开始协理朝政事,每日去内阁报道罢。”
李湛自知难以改变圣意,叹了口气,“儿臣领命。”
另一头,虞笙回到虞府后,果不其然地被姜画梅痛斥了一顿,“一个喝得烂醉回来,一个干脆不回来,你们还真是亲兄弟啊。”
虞笙讨好道:“我这不回来了嘛。”
姜画梅瞪了他一眼,“晏府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啊,三天两头地往那跑,你是不是看上晏府的那个姑娘了?”
姜画梅既然这么说,就证明在宫宴上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虞笙在心里暗搓搓地想,不是姑娘,但比姑娘好看多了。“娘,这次我去晏府,见到了姨母。”
姜画梅冷哼一声,“提她作甚,你是存心让娘没胃口吃饭么。”
“姨母说当年的事,是她不对,她想和您重归于好。”
姜画梅狐疑道:“就她,能这么说?”
虞笙点点头,“她还说,姨夫命不久矣,希望到时候咱们府能去晏府吊唁。”
姜画梅一愣,“她要守寡了?”
此时,虞孟青刚好过来,听见姜画梅的话,问:“谁要守寡了?”
虞笙将晏府的事情一一告知虞孟青,后若有所思者道:“武国公虽已是日薄西山,但他的儿子晏未岚是圣上的新宠,又和秦王是莫逆之交,这晏府……得罪不得。”他转向姜画梅,“这样,你备上一些礼,过几日随我一同去晏府探望武国公。”
姜画梅埋怨道:“老爷,当年我那好姐姐可是想把她家失了名节的哥儿嫁给我们的策儿啊!如今策儿还未娶妻,谁知道她的念头打消没有,我才不去触这个眉头。”
虞孟青满不在乎道:“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你还斤斤计较作甚。如今晏未岚风头正盛,多少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你倒好,把人家当成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蠢不蠢啊你。”
“晏未岚风头正盛,我们策儿难道就没风头了?”姜画梅反驳道,“有策儿在,我们犯得着去巴结那晏未岚么!”
虞笙默默喝茶:犯不着犯不着,他要娶你们的儿子,是他来巴结你们才对。
虞孟青摇了摇头,知道和姜画梅讲理是枉费工夫,直接下了命令:“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