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来自制片人梁信媛的要求,甘敬还没有生气,一旁的经纪人贺月就有些怒了。
如果说你不放心业务水平——事实上,自己也有些不放心,但你不能拿“此一时彼一时”这种话来陈述!
这简直就是,無理!!
“梁制片,我尊重你是前辈,但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对拍摄效果好,早点想到这个,那也不至于剧组开机开了三天才演上一场戏。”
“我们接这个本子的时候就是和费制片接洽,那时候也不知道你在哪呢。”
贺月口称前辈,嘴里却毫不客气的说道:“口头约定就不是约定了吗?还是你觉得我们甘总会在这种事上胡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今天你说不让上舞台就不上舞台?明天是不是说赶我们出组就赶我们出组了?”
梁信媛微微皱眉,余光扫见片场里其他人的目光已经因为甘敬经纪人的这通音量不小的话而汇聚过来,近处的人更有些议论。
她压着声音:“我不是这个意思,尚老师他们都有多年的京剧舞台表演经验……”
贺月打断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刚才的话我们都听错了?是彼一时我们甘总不是影帝还是此一时我们甘总不是影帝了?华盈到底有没有说话管用的人啊?”
梁信媛脸色变得难看。
甘敬自经纪人说话之后一直给着自认为和善的笑容,这会终于轻飘飘的训斥道:“贺月,说什么呢?”
他看向梁信媛,重申态度:“剧组里有艺术指导没问题,可我还不习惯自带表演老师入组,好意就心领了。我看梁制片和费制片在沟通上大概存在一些问题,等你们沟通好我们再聊这件事。”
甘敬不待这位前辈制片人回答就冲着旁边同样没开口的尚初宇老师微微点头,然后径直转身带着贺月走向保姆车,还没到开工时间呢,可以再休息会。
“甘哥,怎么样?不用您老人家开口,我直接把人怼回去,行不行?”贺月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罐快乐水,然后递给老板一瓶矿泉水。
甘敬看了一眼“咕噜噜”喝起来很开心的经纪人,默默抿了一口水,说道:“还可以,挺泼辣的。”
“哼,咱们这行里就是有太多奇葩,用屁股做事多过用脑子做事。”贺月吐槽道,“幸好甘哥最有脑子。”
甘敬思忖道:“你这奉承怎么听起来不太对味……”
贺月真诚的说道:“不过,甘哥你也有一点不太好。”
“嗯,你说。”甘敬瞥了一眼她手上的可乐,觉得里面可能掺了酒精,而且还含有甲醇。
“甘哥你就是脾气太好,咱是影帝,咱是董事长,其他人爱谁谁啊。”贺月换了下气口,“我们不主动掺杂这剧组的破事就是最后一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再想泼过来可不行。”
甘敬哭笑不得,嗯,没有满足经纪人的期望真是让人难过啊。
“行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觉得梁信媛这个人有点呆,那以后就不要让她找我了,有什么事你直接抗上去吧。”甘敬慢慢的说道,“贺月啊,你就是我在这个剧组的盾牌了。”
“拿着老板的钱,成为老板的盾牌,这就很奈斯。”贺月很有斗志。
甘敬再抿了一口水,他到现在都对制片人梁信媛的行为没什么愤怒的感觉,就是觉得有点可笑。
这种行为吧,有点像同一部电影素材放在不同人手里就能剪出来不同的效果,如果换了制片人费轩来表达类似观点,那必然也是会很婉转的征求意见或者先瞧瞧自己的表演效果再看。
只能说,以斗争、权争来做事的逻辑让梁信媛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蠢。
也许她觉得压下自己就能在整个剧组有更大的话语权?
那又是什么给她这样的错觉和自信?
是觉得她年龄足够大?
是剧组开机两三天里自己的默默旁观?
甘敬很理解圈内相当一部分人的奇葩,尤其某些年轻人长期处在粉丝和工作人员包裹下的状态更显得有些二,可,自己不二啊,自己都是最佳女配角之父了啊!
“贺月,我以后都不要跟梁信媛接触说话了。”甘敬乐呵呵的说道,“我也耍耍大牌,你觉得怎么样?会不会对我伟岸、善良、聪慧的形象造成误伤?”
贺月尽量真实的答道:“绝对不对。”
“那就这样了。我眯一会,一刻钟后叫醒我。”甘敬放平座椅往上一躺,毫无心理负担的开始小憩。
贺月看了看老板又隔着车窗看到外面正皱眉和京剧演员尚初宇说话的制片人梁信媛,她无声的“哼”给自己听,又在心里也只说给自己听:
我们京城蓝光天下第一,你谁啊?
我们甘哥天下第一,你排老几?
我们甘总、呃、呃……
贺月扭头看了一眼老板,一定是最近比较劳神疲惫的原因!
我们甘总睡觉打呼打的都比别人有节奏!
……
九月的第二周,《青衣》剧组的人很快就发现片场里的权力分布,也发现某些传言只是传言。
圈内曾经流传,影帝甘敬在拍戏的时候是个戏霸,经常抢导演的活。
现在看来,那都是瞎扯,他在剧组里明明发挥着一名主演的本分,甚至稍有僭越也不过是看导演钟安镇不住场子才用行动支持。
其他的,这位影帝根本没什么表示,导演让怎么演就怎么演。
所以,主演甘影帝+导演钟安+制片人费轩成了终结片场争吵的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