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车站分开,许皎白继续往前走,兜里揣着一块糖,不知是不是天气的缘故,握在手心里是暖的,带着季横的温度。
到了家许母已经做好饭等着他了,许皎白带着一身寒气,鼻尖耳朵冻得通红。
孟媛问:“外面冷吧?”
许皎白点点头,“还好。”
那就是冷了。
孟媛把椅子给他拉开,“坐下缓缓再吃饭,别再吃一肚子凉气。”
许皎白坐下了,孟媛坐在他对面几次想说话都没真正开口。
倒是许皎白主动问:“妈?你干嘛呢?”
孟媛攥下手,“和朋友出去玩了?”
“嗯。”
“是谁呀?”
许皎白没抬头,低头摆弄手里那块糖,“是同学,隔壁班的,你不认识。”
孟媛状似随意:“哦,那叫什么?”
“叫季横。”许皎白没有不耐烦,许母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只是没抬头,眼睛落在自己手上。
往前几年经常有人和许母说许皎白更适合弹钢琴,少年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因为常年拿笔,食指指腹和中指指节处起了有些厚的茧。现在他用这双手轻轻拨弄手里小小的糖块,指腹划过糖纸边缘。
“人怎么样啊?”孟媛问。
许皎白稍稍迟疑一下,“……很好。”
“真的?你别骗妈妈。”孟媛察觉他迟疑,心提到嗓子眼,忍不住向前一点。
“真的很好。”许皎白终于抬起头,温顺地不带任何脾气地讲,“你别担心我,我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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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横今天回来早了。
因为许皎白说要走,他就跟着走了。
不该回来这么早。
姜彩又喝得烂醉抱着马桶吐,季横开门就闻到一股酸味。
他晚上还没吃饭,现在也不想吃了。
“哟,儿子?回来啦。”姜彩醉醺醺转过脸朝季横笑,她今天没化浓妆,简单涂了口红,清清爽爽,“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季横没回话,抽了几张纸巾给她递过去。
姜彩摆摆手,“我洗洗就好了。”
季横没再管。
过了一会儿姜彩趿拉着拖鞋出来,一屁股坐在季横旁边,“考试考得怎么样?考第几啊?”
“不知道。成绩还没下来。”
姜彩点点头又转过来端详季横的脸,边看边点头,“不错,长得越来越像你爸了。”
季横直截了当:“你瞎了吗?”
姜彩噗嗤笑起来,笑到最后仰头倒进沙发里,“还是有点像的嘛,身高还是随了他的。”
季横没吱声,姜彩像是习惯了,自顾自说起来,“他那个大儿子快要大学毕业了,已经接触公司一段时间了吧。”她嘲讽地咧咧嘴角,“长得跟大饼似的,真不知道季正军看上他哪点。”她说着又想抚摸季横的脸,被季横躲开了,她还是笑,笑得有些心酸,眼角有明显的纹路,“还是我儿子好看。”
“长得再不好那也是他亲生儿子。”季横冷静指出来,“我是什么?”
姜彩假装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你是我儿子啊。”
季横:“我回屋了。”
姜彩点点头,季横刚走没两步,听到身后女人呜呜咽咽的哭声,步子一顿,还是没回头,回屋了。
他安慰不了姜彩,姜彩也不需要他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