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这人湿润的嘴唇贴在他的耳垂上,呼吸出来的温热的气窜进了耳朵里。对方的身体冰凉,抱在怀里的感觉不像是精瘦而是过于瘦弱,他的这个拥抱没有任何暧昧的意思,只是想要将人从地上转移到沙发上,可太宰治却似乎并不想放过他,那温热的气体喷洒在耳间,想要离开都离开不了。
他听见对方说。
“中也,不论来的人是谁,我都会让他全须全尾的离开,来一个走一个。但是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就真的不清楚了。这是我的房子我不想让任何陌生的人进来,也不想我挑选的沙发家具床单衣柜被其他的什么人触碰,我会感觉非常的恶心。所以——有时候某些人做出某些事总是没有任何道理的你说对吗?”
中原中也垂下眼侧目去看近在咫尺的这个人,可他能看见的也就只有在他的阴影下眯着的带着笑意的一双眼睛。
他了解太宰治,了解的透彻,所以从来都知道这人不会无的放矢,说到就会做到,做到就会做好。他所说的一切从来都没有失策过,就连对于某些事情的预言都准确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他伸出一只手按在了对方的肩膀上,把人从自己的耳边扯开,推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太宰治依旧挂着笑容,但中原中也看得出来,这笑不及眼底。
与此同时门外的敲门声响起,并且持续不断的按着门铃,他刚刚转过脖子望着门外,就感觉对方对着他的喉结的位置吹了口气。
“是我叫来的人,中也。在你从飞机上跳下来之前,我就联系了搬家公司,把我所有的行李都运到这个地址。”
第八章
这栋房子本质上其实只属于中原中也,然而当太宰治的行李都搬进来之后他才发觉,整个客厅几乎都染上了对方的痕迹。
从每一个家具到散落一地的衣物,包括电视柜上的火烈鸟摆件都是对方挑选的玩意儿。他的所有东西几乎都毁坏在了原本的公寓里,即使楼上有预备的换洗的东西却也多半都是几年前的。他抽空打了个电话让下属把港黑办公室里的一些备用的衣物送过来,回头就望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看着太宰治那张苍白的有些病态的脸,重新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
“我是个病号。”
“知道。”
“我是个病号诶中也?”
“我没瞎。”
“你当着病号的面抽烟。”
“这是我家不想呆就出去!”
“啊,好凶。”
“你不都习惯了?”
“没呢,很久没被你吼过了,有点不太适应。”
中原中也虽然是这么说着却也还是把烟从嘴里拿出来按灭在了玻璃的烟灰缸里,他想两个人大半年都没见过了,确实也算是挺久的事儿。更何况太宰治这个人不着调的时候也的确喜欢夸大其词,也就没纠结那个‘很久’究竟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