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不懂太宰治犯什么神经,于是便压着火气跟对方讲。
“首先我不是医生,你受的伤很重没把你包成木乃伊那是在现场不方便,但自己疼成什么样那张扭曲的脸需要我拍下来嘲笑你吗?其次你是港黑的叛徒武装侦探社的成员,能不能有点自觉?你们那边的人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好歹首领这边就不会同意好吗?”
可即使他把话说开了这人也没有任何听进去的意思,只是一边点着头一边嗯嗯啊啊的答应着,态度之敷衍即使是小孩子都听得出来。
“森先生可是会答应的哦。”那双眼睛里的情绪看得并不清晰,可他却分辨的出这一句话并非作假。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他低头去看,里面新传达而来的短信号码是森鸥外,里面的内容大致瞟了一眼,也确确实实是对方发送过来的,同意他照顾太宰治的内容。
并由此将他的假期延长,说法是为了弥补从去往挪威的飞机上把人叫下来的加班行为,可究竟理由是什么,却让中原中也将目光打在了太宰治的身上。
对方似乎一点自觉都没有,嗓子里哼着不成调的歌笑眯眯的望着他,一脸‘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而他则是握着轮椅的把手换了个方向,不去看自己住了好多年的居所的凄惨模样,一边走一边问:“你和首领做了什么交易?”
“这么快就猜到了?”
“太明显了,从飞机上接到电话都觉得有问题,毕竟首领可不是那种好心会给你传话的人。”
“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中也?”
太宰治即使是断手断脚,只要这张嘴还能说话就依旧存在迫害性,更何况即使是讨厌疼痛但是由于这些年早就习惯的原因,忍受起来的耐性也比正常人高。所以即使瘫痪的像是一个废人却依旧风轻云淡。
对方的口吻平淡且随性,就如同随时随地会随风而逝,中原中也低着头望着这人包裹着绷带的后颈,没什么情绪只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发散着思维。
他说,太宰,你粘着我有意思吗?
太了解的结果就是在经历了过程之后便可以知晓动机是什么。
他不相信太宰治真的无法和港口黑手党派来的人一起反抗那位绑架犯,明显更像是对方自己愿意被抓住、自己愿意不反抗的状态。甚至于他赶来的时候对方那一脸‘无所谓’‘好无聊’的神情都压根不做掩饰,也就只有中岛敦其他不熟悉的人忽略了这个细节,或许那个女医生都意识到了什么但没有戳穿罢了。
专门让森鸥外在他上了飞机把所有手机都开了飞行模式后还打来通讯,当初对方站在他公寓面前的时候肯定就知道他要去哪儿,即使如此依旧选择把他从飞行的航班上叫下来,不难猜到这绝对就是太宰治的手笔。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儿,他们明明半年都没见面也没说过一句话,怎么这人就突然像是转了性子一样?
不论怎么想虽然事情都是太宰治做的,可是动机和行为前提却又不是对方的性格。关于这人的四肢究竟是怎么断的按下不表,这非要跟他一起走的要求就过于奇怪。
以前太宰治恨不得绕着他走好吗??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现在却要死不活的赖着他干什么啊!
似乎是他的怨气太过于外溢,连问出来的这句话都带着些许的厌恶。对方听了以后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开始垂着眼低声的笑。
站在后面的中原中也看不清太宰治的表情,只是觉得这笑来的太过突然,突然到他都停下了推动着轮椅的动作。两个人立在无人的街道旁,头顶上是一颗茂密的树,树荫打下来摇曳着,斑驳的光影落在了太宰治的头顶上,将深色的头发照得熠熠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