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箐箐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见到陌生的读书人,就躲在房间里不露面的那种扭捏女子。
她则直接大方地邀请三位书生进了彭府,沿途家丁仆人都对大小姐毕恭毕敬。
彭箐箐见人随口问道:“我爹呢,回来否?”
那名家丁恭敬道:“回大小姐,家主尚未回府。”
“那行,你们忙着去吧,顺便把官家叫过来。”彭箐箐吩咐家丁去找官家。
“是,大小姐!”家丁走去第二进院子四处寻官家了。
彭箐箐转过身,对着苏宸道:“到主客厅聊吧。”
江涛人为处事变通一些,在旁提议道:“彭姑娘,我等三人无功名在身,而且又非彭大人所邀的宾客,在主客厅做客不妥,随便找个房间,我们和苏公子聊一聊诗词文章就行。”
彭箐箐一摆手,十分豪爽道:“无妨,彭府苏府,没啥区别,都别见外啊!”
苏宸闻言,苦涩一笑,心想要是被彭大人听到,又要动怒了:养个女儿,终究是要向外人的!
刘、夏、江三人面面相觑,既然彭家大小姐如此热情好客,他们也不好诸多推辞,最后把目光都盯向了苏宸,由他来抉择了。
苏宸露出一抹阳光般的爽朗笑容,眉清目秀的他,着是韩熙载等孙党的人,因此,也不会忌惮查家的势力。
“没必要跟这种人怄气了,只要三位日后能够进士及第,入仕后在朝廷做官,终有一日,会让查家忌惮你们的身份,清洗今日之耻辱。”苏宸一边安慰劝说,同时也在三人心中埋下日后跟宋党奸佞做斗争的引子。
江涛顺着他的话说道:“苏公子所言极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不可因此事耿耿于怀,愤恨不已,伤了自己身子,不值得那样,以后咱们都成为朝廷肱股之臣,不怕没有收拾查家的机会。”
刘洞和夏宝松点点头,也认同了这个观点。
苏宸又问起了三人出身,好对比自己在历史课本中,看到的五代历史人物,是否相同一致。
江涛和夏宝松、刘洞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前者叹口气道:“实不相瞒,我和夏兄、刘兄认识已十余年了,他们少年时是我父亲的门生……”
原来,江涛竟是名人之后,他祖父是江文蔚,在南唐史上也留下浓墨一笔。江文蔚是后唐长兴二年的进士,因明宗李嗣源谋杀第二子从容及权臣安重诲事件受牵连,他便南逃投奔李昪,当时还是杨吴执政,他被任为宣州观察判官。不久后南唐建国,李昪提拔江文蔚为中书舍人。
江文尉耿直不阿,做事稳妥,李璟登基后,授他为营田副使,又升迁卫尉卿,提为右谏议大夫、礼部侍郎,与南唐名臣徐铉同掌词命,后来江文尉因病致仕,告老还乡,于保大十年病逝。
江涛的父亲名为江为,在江南之地有不俗的诗名,但累试不第,郁郁不得志,后来因为闽国乱党份子逃亡到金陵,躲在他家中,密谈一些事被人揭发,受到牵连被诛,从此江家就中道衰落下来。而夏宝松和刘洞少年时在江家跟随江为学习诗文,算得上关门弟子,故而,江涛与二人关系莫逆。
“原来如此!”苏宸微微点头,江涛的祖父江文蔚,在南唐史上也算一名好官,又是孙党派系的人,那么这个交情,应该更能加深一些。
刚聊到此,庭院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谈话声,正是彭大人回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