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傲雷这一动,不止灸日吃了一惊,连秦傲云也惊得险些握不住汤碗,愣愣地看着神色全变的秦傲雷,“五弟?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别告诉我你真对那小子痴情不改?”
秦傲雷这回反应倒不大,只是看了看带了两分挪移之色的灸日,又看了看神色如常的冷绝辰,缓缓躺了回去,往上拉了拉被头,有些黯然的说道,“别瞎说。我当他是个小弟,关心一句怎么了?”
“飞儿言儿去魔兽森林历练也没见你急成这样,厉家小子去个西虎你就急成这样了?你不是真的对厉家小子还有想法吧?你小时候看错了,长大了……”说着秦傲云掐指算了算,又道,“厉川今年也十七八吧?七八岁你看不出男女,十二三你看不出男女,十七八你总看得出了吧?哥哥我可跟你说,且不说厉家那老家伙知道了会不会炸开锅,咱爹那拳头我可不帮你挡!”
秦傲雷显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不知在想什么,过了片刻才回道,“哎行了!我又不是分不清是非黑白,还要你教我!”
“傲,我饿了。”早饭那几碗粥,这会早就消化了,冷绝辰自然而然地对着灸日喊了句。“哎好!马上!”灸日下意识的忙活了一刻,熟练地从空间中拎出来了几个油纸包的点心,一一摊在冷绝辰手边的桌上,给了秦家兄弟一人一包,又给冷绝辰泡起了暖胃的茶水,边冲边说道,“过会我下去做几个清淡的菜,你先吃几块点心垫垫,别吃太多,一会又要吃不下正餐了。”
秦家两兄弟四眼迷茫地对视了片刻,齐齐看向很是自然的灸日和冷绝辰。“小弟,我怎么感觉……你对你媳妇都没有对冷兄弟这么好?”秦傲云忽又道,“你别是……”说到一半,秦傲云扫了眼冷绝辰的脸色,却半点都未曾变幻过。
秦傲云和秦傲雷兄弟二人的目光一时都集中到了灸日身上,灸日却是坦然至极的把吃食尽往冷绝辰手边推了推,然后整个人都靠到了冷绝辰身上,似乎一瞬间全身的骨头都消失了踪影,嘴角稍稍勾起,邪气地看着冷绝辰笑道,“二哥这么一说我才觉得,我们家冷将军这姿容,这眉眼,哪家女儿比得上?莫不如,我这就提着聘礼去绝尘地府提亲如何?”
冷绝辰闻言不惊也不怒,含笑抖落手心酥脆糕点的残渣,从容道,“你若是能找到地府的入口,还能把你那聘礼带进去,我便嫁你又如何?”
“冷兄弟这话可说不得!”灸日还未作反映,秦傲云倒是先急了,刚激动的从床上坐起,才发现灸日和冷绝辰不约而同地看向自己,眼里尽是调笑的意味,这才反应过来,合着这两个人都在拿自己逗笑,可这提起的心就是放不下来,遂又说道“小弟,我知你和冷将军情义深厚,便是亲生兄弟也比不得几分。可这世道人言复杂,若是叫心术不正之人抓住话柄,你和冷将军也许不会在意这些,可暗夜家族一些人和冷将军身后的那些人绝对不会姑息作罢。”
“我本就打算这辈子能活多久算多久,多过一天我便赚一天,何必拖累了旁人。有生之年能在这莽苍大陆走个一遭,赏赏风景,见见人俗,也没什么遗憾了。”灸日无所谓地笑了笑,确也真的无所谓。“于我来讲,过得最累的地方,不是暗夜家族破落的别院,也不是物资匮乏的西虎,倒是活在别人的眼睛里最叫我厌烦。”
灸日话尽于此,秦傲云二人不知内情,见灸日言语间情绪如此低垂,也只想到是又想起了幼时在别院吃过的苦、遭过的罪,冷绝辰却是懂得的。灸日磕磕绊绊的活了这几世,算起来也有百余年的阅历。什么酸甜苦辣没有尝过,什么人生百态没有见过,越是这样,于他而言越是平平淡淡最为可贵。
只可惜,灸日生来就注定无法平平淡淡过这一生。
歇息了半日,秦傲云二人想着可能还在山中搜寻灸日的几个幼弟,半刻也休息不住了。于灸日在客栈中采买了些干粮,一行人便急匆匆地坐上了自家的渡船逆着风向出了海。
秦傲云站在船头看着秦傲雷时刻紧密观察着风向,咸腥的冷风在海面作威作福,海水翻腾间带着咸味的水珠合着雨水扑来二人也未曾挪一挪身形。以结界护身固然不会湿了这身衣衫,但是结界内风雨不进,仅凭肉眼如何感受得到这海上气浪的变化。直到灸日抱着两件披风从船舱中钻了出来,秦傲云才急吼吼地大声道,“你出来做什么?”
灸日看了看二人平整没多久又被浸湿了的衣衫,连忙把披风递了过去,“这雨也不算大,还要一直看着么?”
秦傲雷接过披风披好,这才感觉几近冻木了的四肢微微回暖了些,但言辞仍旧十分锐利地对着灸日道,“现在这雨虽然小,说不得什么时候又要大起来,你不曾受过这海风的寒气,回船舱待着,莫要冻着了!”
“此前我来秦王岭多数是从天上过的,第一次坐船,吹吹海风滋味也挺新鲜的。”灸日深吸了口海上的水气,扬声道。
秦傲云略一思索,突然有些不怀好意的问道,“你不进去陪你的冷将军?从找到你们开始就是形影不离的,连你下去拿吃食冷将军都要随着一道去,怎么这会儿就分得开了?”
灸日闻言亦是微微一笑,微仰着头,任风雨吹打着黑色长袍,让原本很是随身的长袍变得更加紧贴。颇有些得意的说道,“离开这一会还是可以的,若是久了,绝辰便要罚我了。”
“我几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