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营房飘出一阵浓重的中药味,这些刚刚参加完开学典礼的九期学员们一个个将好奇的眼光转了过来。
“哎,姓付的你就不能多花点钱,让药房把药煎好了送过来?”江景泽连番苦笑着,“你这搞得药味熏天的!”
付辰白了他一眼,心道:我要留下药渣子做研究,青霉素暂时没法投产,我可以先弄几个中成药出来解解燃眉之急。要知道,草药经过热水的反复滚珠,分子会全部打开,是研究药品的最好材料!
话刚说完林清泓进了门,一闻这味也是紧锁双眉:“这,光听人们说家赫救了个病人,怎么还煎起药来了?”
“哎,死人脸你来的正好!”江景泽不放过一切机会挖苦着,“咱们家赫兄肯定是怕读黄埔没结果,真想当那校医!”
“净胡说,感激给俊青兄弟治好了,咱好专心训练啊!没听那总教说了,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越说越没边了,付辰叉着腰说着,“新兵营三个月,谁不知道这里面有的苦吃了?”
林清泓点了点头:“是正要给你们说这个。章教官怕你们几个没参加开学典礼,不知道校规还有纪律,就让我过来跟你们说一说。”
“哎,这姓章的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啥事都管啊?”正在喂弟弟喝水的李俊锋有些好奇了。
“就是,清泓哥哥你就给说说吧!”其实付辰对这人也很是好奇,他不像陈绍川周海那样挂军衔,却在黄埔深得人心,很受爱戴的样子。
“哦,想必你们也知道,黄埔最初是在广州办的。我们八期是跟着学校一块迁来的,说是改学制为三年,之前的第七期已是毕业,也就只剩下我们这一批。”
林清泓一字一顿地悉心解释,“章教官是黄埔原先的总教官,后来随军剿匪受了重伤,伤养好了也就退伍了。后来随着黄埔搬来广州,就做了教导员。学员们的饮食起居,都是他负责的——若平日里有什么不便,大可以去找他。”
说了这么一气,这个向来沉默寡言的少年军官似乎是有点累了,接过付辰递上来的茶缸喝了一口,然后才缓缓往下说着:“军校纪律严明,犯了就要受罚。轻则体罚,重则关禁闭……再犯就开除了。”
说着,让付辰拿出纸笔一边写一边讲授纪律,譬如每天早晨5点,起床号一响就要立刻起床,给10分钟穿衣洗漱和整理内务的时间,然后第二遍集结号吹过,就要迅速出门列队集合。
至于学习内容,分为学科和术科。学科自然好理解,就是各种军事知识;而术科,就是偏向实战的军事技术,类似实弹射击,马术,行军列阵等。
“新兵营的三个月,你们不会接触任何学科。”林清泓继续说着,“全部是术科的课程,跑步,列队,喊口号……接下来就是出操,还有就是类似射击,卧倒,匍匐前进之类的教习——这些在三个月之内都要完成。”
如此说来,还真是新兵营的那一套。付辰暗想着,大约除了踢正步叠豆腐块被子,其他大概是一应俱全了。操习可不轻松,都说“新兵营,扒层皮”,看来真的是要被扒层皮了!
“这三个月万不可放松懈怠,”林清泓继续往下说,“新兵期过了,就是正经的学员了。学校会根据这三个月来每个人的表现,把你们分到各个学科去。”
这个付辰倒是知道,黄埔从二期开始,就已分设:炮科,步科,工科等不同的科目——就好像现代大学分系一样,学习的侧重点有所不同。
而这其中,要数炮科走出的将星最多,后世与鬼子战斗在第一线的,几乎都是炮科学员。也是,一战以来,火兵器的全面使用让战争发生了质的变化,特别是法国拿破仑的炮骑步联合战法的发明,让首次登场的炮兵就成了战争的主导者。
想到这里,付辰眯了眯双眼:如此可见,炮科在黄埔,绝对是王牌学科。所有的学员,都会挤破了头拥向炮科。
“那还用说什么,我来黄埔,就为了学炮科!要是其他的,我爸他哥都能教啊!”说这话的时候,江景泽神情激动地拍了拍付辰,“三个月以后还要再分班,嘿嘿!看来这三个月一定要好好表现才是!”
众人皆是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付辰耸肩转身走向泥炉,经过这么一会儿,药熬得也差不多了。
“拿个碗过来,俊青该吃药了。”付辰垫了块湿毛巾把药汤倒出来,然后递给早就在一旁准备的李俊锋,“等下稍凉些就就给他喝了……蒙头睡一觉发发汗。”
现在付辰说什么话,对于这壮汉来说就是圣旨一般的存在,端着药碗他就差立正大喊遵命长官了。
“清泓哥哥你宽坐,我去把药渣子倒了。”其实他是想拿进实验室去,但总不能当着众人去,不然罐子里的药渣子凭空没了,也太吓人了。
绕过这两排平房,付辰端着药罐子就进了实验室。
罐里的药渣还滚烫,付辰不管那么多,戴上乳胶手套直接上手,烫得龇牙咧嘴还是悉心地将药取出来分别放入各自的培养皿中。
到了民国年间,中药这一行的发展已经相当成熟,看过大宅门,闯关东这些电视剧的应该都不会陌生。
提炼中成药可比研制西药简单多了,况且药材也都是现成的。付辰脑子里过了几个治疗肺炎的中药方子,脸上露出了笑容:给予抗生素之后,再配合中成药的治疗,不愁这肺炎治不好!
很快分好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