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你这话怎么说的?方才我与三爷也是商量过了,咱以后就跟着三爷的独……独团子混!”许震山一着急,说得不伦不类,“三爷都是说了,往后每个月四块大洋的军饷,然后每季还给新军装穿!”
一席话说完,这些跑出来的弟兄纷纷露出了惊喜的脸色——都还说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四块钱啊!跟着少爷能赚这么多,管饭还给发军装?
这要是干上一两年,就能回家盖房子去媳妇了!
“当官的想骗人当兵,条件哪个开的不好?”这二子又开始阴阳怪气,“现在让咱们当兵,不是打算让咱们填小鬼子的命么?谁不知道黑豹子付家在齐齐哈尔要跟小鬼子干架?再说了,没这兵荒马乱的,四块钱能到哪个的手里?当官的你一块我一块……”
“二子!”许震山火冒三丈地打断了他的话,“咱们这都打算跟着付三爷,怎么就你一个唱反调的?都是大老爷们,让你打鬼子亏着你了?”
二子鼓着气不吭声,一旁的付辰笑了笑道:“许大哥,人各有志么!咱从那要命的包围圈跑出来,也算得上捡了一条小命回来……信得过我付家赫的,就跟着我走,信不过,或者是怂那小鬼子们,就发个遣散钱走吧。”
哗啦一下又是掏出一把银元来:“说难听点,买卖不成仁义在么!”
说着,大大咧咧走到二子面前,拍给他五块银元:“不想打的,回家种地养猪去吧。先是说好,鬼子说话就占尽了东三省,想安心种地养猪是不可能的。”
“哇……”
包括二子在内,所有都把目光转向了他手上银元。二子一脸贪心地抓起其中一枚在嘴边吹了一下听响,当下笑成了一朵花:“爷真是爽快人!我这人喜欢安生日子,还是种地养猪去了!”
“刘二子,你这怂包蛋。”刚才主动说他们没有填埋尸首的少年又是不屑地骂了句,“等小鬼子打你村去,看你种个屎的地!”
付辰摆了摆手示意让他走,转而又问了句:“还有人要走么?”
“没,咱都跟着三爷干!”突然有个中年刀疤脸表态道,“干他小鬼子的!”
“就是,谁跟他刘二子学!跟三爷干!”
人们纷纷照着那个离开的家伙骂了一句,然后突然就听到一声枪响。
所有人吓了一大跳,才是看到徐海水缓缓放下了手上的枪。
“你!”许震山刚想说明明说好了放兄弟走,怎么又开枪射杀……却发现,他离开的方向压根不是下山的路。
而是回山寨的路。
“拿了我的钱,还打算回山寨通报小鬼子啊?”付辰脸上多了几分极寒的冰冷,“我付家赫是仗义,可我不是二傻子!”
…………
就在付辰他们顺利撤走的时候,山里的那群小鬼子才是把轰得乱七八糟的山寨翻了个遍。
没逃走的,不光剩下了尸体,还有两个重伤几乎不治的,当然,也有两个被横过的弹片击昏在地的。
“给我拖进去!”带头的藤井秀平对着手下吼了一声。
两桶带着雪水混合物浇在他们头上,两人顿时过电般地抖了一下,然后各自发抖着醒了过来。
“付家赫呢?”藤井秀平半垂下眼睛,盯着还在流血的两人,“跑到哪儿去了?”
躺在地上的两人这才一个对视,先是慌乱地摇了摇头,然后老半天才是艰难地回答:“长官,我们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么?”
不等藤井秀平再问出什么,从大门那边竟是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军靴敲打在地面的啪啪声,一个身材玲珑的妙龄女子走了进来;如果付辰或者是江景泽在这里,必然会吃一大口凉气!
野田良子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居然在这里。
“藤井,你也太没有礼貌了——他们华夏一有句话,叫见面不施礼,多走二十里。”野田良子一字一顿地嬉笑道,“作为帝国的勇士,必要的礼数还是必须要的!”
眼神却在瞬间变得十分残忍,对着藤井秀平做了个手势。
立马是会了意,藤井秀平对着身后几个士兵点了点头,几人走进来把他俩架起直接拖去了后堂,不多会儿,就听到了阵阵惨叫声。
“zhi那人就是贱的,不打怎么会老老实实的说?”野田良子挤眉弄眼地对他说着,“你不懂华夏人,以后学着点就是。”
说话间,她从军服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来,被她的表情颇有点吓着了的藤井秀平赶紧掏出火柴帮她点上。
殴打声还在持续,但惨叫声是越来越小。
野田良子倒还在风淡云轻的继续抽烟,直到一根烟彻底抽完了,她才是把烟蒂扔在地上,狠狠地踩灭后转身走到了后堂。
两个男人被枪托砸得几乎已是不成人形,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连饶命都叫不出来了。
“现在,能说了吗?”野田良子含笑间又是点了一根烟,然而这一次没有说话,而是把一根烟对准了男人撕裂的伤口,狠狠怼了上去!
又是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男人才是痛苦地低叫着:“我说,我说我说!他们……他们可能是从后院的地窖跑了!”
“谢谢!”野田良子嫣然一笑,对着两个兵摆了一下手。
顿时拖起这两个男人扔进了木屋,不断有哀嚎声出来:“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打我了,不要打我了……”
很快,所有重伤的,还有死尸,都被拖进了木制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