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日,就在距离过年仅十日的情况下,鲁阳乡侯邀请鲁阳、叶县两县的商贾齐至他乡侯府赴宴。
说起来,鲁阳乡侯其实原本并不打算在年前宴请这些商贾,毕竟世人是非常看重过年的,年前肯定有各种事需要忙碌,但在大管事曹举却认为此事应该及早拍定。
在曹举的建议下,鲁阳乡侯最终还是决定在年前落实此事。
当日,午时前后,陆陆续续便有鲁阳的商贾们来到乡侯府,随后叶县的商贾们也陆续赶到,待等到申时临近,只要是接到了邀请的两县商贾皆已赴约,竟无一人缺席。
平心而论,倘若换做在以往,鲁阳乡侯绝对没有这个面子,归根到底,还是沾了王尚德那份通市凭证的光,那些商贾想从宛城的军市赚钱,并且是以比市价溢价两成的价格赚钱,那么就必须与鲁阳乡侯打好关系,给自己批上‘鲁叶共济会’的外衣。
前段时间,叶县以吕匡为首的一些商贾,不是没有尝试私底下接触王尚德,然而王尚德根本不甩他们——一介小小商贾,也想跟手握十几二十万军队的王将军谈条件?疯了吧?
毫不夸张地说,当日若非看在吕匡那些人是跟着赵虞一同前往宛城的,那位王将军都懒得见这些人,毕竟彼此的地位实在相差太多。
既然无法从王尚德手中得到通市凭证,这些叶县商贾倘若想要了起来。
颇为神奇地,原本还在相互谈聊的诸多宾客,纷纷停止了谈话,使得宴堂内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下来。
这一幕,就连鲁阳乡侯都有些吃惊。
此时,只见赵虞朝着在场诸宾客行了一礼,笑着说道:“我猜,在座诸位近日可能一直在想,这个鲁叶共济会,到底是什么?也怪我当日未曾向诸位详细解释,今日趁这次酒宴,我便解释一番,让诸位能有个头绪。”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鲁叶共济会,本质上是我赵氏为了帮鲁阳县衙筹集赈灾钱粮而建立的商会,或者说联合商会,最根本的目的,就是为了从诸位囊中赚那一成的抽成,这一点,诸位千万别介意。”
“呵呵……”
“哈哈哈……”
见赵虞说得如此直白,在场的宾客们忍不住笑了起来。
此时,赵虞接着说道:“但既然我赵氏一家赚了诸位的一成抽成,那么,自然也会尽力帮助诸位,确切地说,应该是互帮互助。……比如前段日子,我与宛城的王将军交涉,最终说服他以比市价溢价两成的价格收购诸位手中的货物,这就是例子。总而言之,我赵氏作为鲁叶共济会的会长,虽然从诸位手中赚取抽成,但也会竭力帮助诸位赚取更多的利益,这是我对诸位的承诺。”
听到这话,在座绝大多数的商贾们皆微微点了点头。
倘若说赵氏平白无故从他们的利润中抽取一成的收益,他们哪怕知道对方是为了给鲁阳县衙筹集钱粮,心中仍难免会有些不舒服;但倘若赵氏除了向他们要钱,还会帮他们赚取更多的利益,他们忽然就觉得公平了许多。
不过一小部分人,则从赵虞这番话中听出了别样的意思。
比如说,赵虞当仁不让地将他赵氏摆在了鲁叶共济会的会长职位上。
这不,当即就有一名商贾斟酌用词,小心地开口试探:“二公子,对于贵府,或者说由乡侯担任这个、这个鲁叶共济会的会长之职,在下并无异议,在下只是好奇,这个会长……是管辖我等么?”
“不不不。”
赵虞摇摇头说道:“我在这里可以承诺,我赵氏,或者家父担任会长,绝对不会对诸位有任何的要求或者约束……”
一听这话,在座的诸位商贾暗自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虽然需要仰仗赵氏才能赚多一些,但倘若要因此受鲁阳赵氏一家的约束,相信绝大多数都受不了,毕竟论家境殷富,即便是在座的,亦不乏有人能与鲁阳乡侯府一较高下,为何平白无故要受赵氏的制约呢?
“当真?”有人试探问道。
“当然!”赵虞点点头,旋即笑着说道:“或许诸位觉得,可能我赵氏是想趁机要挟诸位,但事实正好相反,我赵氏坐在会长这个职位上,其实是为诸位服务的……”
说着,他见在座诸宾客皆露出惊愕不解之色,便笑着说道:“我刚刚的举例诸位转眼就忘了?我与王将军的交涉,就是在履行会长的职责呀,我说过,既然从诸位囊中赚了抽成,那么自然要相应地让诸位赚取更多,而诸位赚地更多,我赵氏拿的抽成亦更多,此乃双赢之举。……类似的事,日后应该还会有不少,简单地说,就是代诸位出面与对方交涉,争取得到更多的回报。”
“哦哦。”在场诸商贾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见此,赵虞又说道:“这是其一,至于其二,那就是平息诸位之间的争执。……我猜,诸位平日里应该会有一些商事上的矛盾吧?比如张家的东西卖得贱了,抢走了我家的客源……”
“呵呵呵……”
在座诸宾客微微笑了起来。
生意嘛,这种事太常见了,正所谓同行是冤家,为了价格高低,早些年彼此使坏、捣乱,这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此时赵虞便笑着说道:“在这方面,我赵氏确实要约束一下诸位,彼此诸位都是鲁叶共济会的一员,倘若有外敌侵犯咱们的利益,咱们可以联手抗击,但彼此之间,日后还是和睦一些吧,至于价格上的矛盾,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