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问道。
“姓张的已经死了。”手擀面说道。
他说的这句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可是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还是感觉脑袋“嗡”的一声,血瞬间往上涌。
似乎是看我没有说话,手擀面继续道:“我是给你发短信的人,你应该相信我。”
我如果相信他,我就真的是傻子,先不论他有没有给我发短信,他这话说的也没有一点根据。让我感到好奇的是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凡稍微逻辑思维正常的人都会知道,我绝不会信他。
他是在逗我玩?还是他这个人脑子真的有点秀逗?
“你个狗篮子。”我说。
手擀面又愣了一下,然后“轰”的一声,一记直拳冲着我的鼻子就捣了过来。
这“轰”的一声并不是我在夸大,他那一拳捣过来的时候,真的快到带风,这个速度客观的说,快到了小花、瞎子、闷油瓶他们那个境界,换句话说,我完全不是对手的境界。
我只来得及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就被他一拳擂到了墙上。
犀角蜡烛落在地上被他一脚踩灭,我像个纸片似的拍在墙上然后滑落下来,鼻腔热热的,嘴里一股腥甜腥甜的味道。他这一拳我绝对受了内伤,要是以前的我估计已经死了,问题是看他这一拳的身手,三招之内我还是要死。
黑暗中,我听见又是一道虎虎的拳风,不过这一次我有所准备,抱着头就地一滚,才勉强躲了过去。
“我杀不了姓张的,还杀不了你吗?”手擀面的声音阴冷滑腻,好像一条蛇。
我忽然意识到,他被套在那样一个面口袋里,光明与黑暗,对他来说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我是没有什么可能利用黑暗逃生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背后一空,整个人就向后跌了下去,与此同时有人伸手揽住我的腰往回一搂,我就好像一个袋子似的被拽进了身后的黑暗中。
☆、重逢
我被拽到门后的一瞬间,只感觉身边掠过一道风,然后“咚”的一声,门被撞上,接着“咔”的一声是上锁的声音。
我挣扎着伸出手,可我的手立刻就被一只手抓住,那只手稍稍一用力,我的人就被按倒在了地上。黑暗中,对方的另一只手按在我的脖子上,他只要使点劲,我就会像个小鸡子一样直接被捏死,可是这个时候,我却一点都没觉得紧张。
“吴邪?”那个人开口道。
或许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说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晦涩,可这个声线,即使挫骨扬灰我也不会忘记。
“是我。”我说道,因为脖子被他按着,声音有点变形。
这时我的心里除了重聚的激动外,还有一丝庆幸。
我果然没有赌错。
刚刚在研究这扇门的时候,手擀面出现在我身后,当我知道他不是闷油瓶的时候,我就明白我已经处在九死一生的境地了。
那个时候,我立刻做出了两个判断。
第一:这根手擀面既然可以独自一人出现在青铜门内,还给我发了短信,那我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而且他肯定不会对我存有善意。
第二:这扇被打开过的门,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
手擀面开始攻击我的时候,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尽全力让可能在这扇门后的闷油瓶发现我。所以我本来不必被揍的那么惨,却还是拼着半条老命撞到了墙上,我的话都说的很大声,也是为了闷油瓶能够知道,现在在外面的人有一个是我。
仔细想来,这一步真的是非常冒险,不过好在我赌对了。
闷油瓶听到我的回答以后,就没有再说话,过了一小会儿,他松开了按住我的手,黑暗中我连一点儿他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我忍着肩膀撕裂般的疼痛,又取出一支犀角蜡烛点上,火光慢慢的点亮了这间屋子,我也终于看到了阔别十年的闷油瓶。
闷油瓶坐在我的身边,他的头发和胡子都乱糟糟的,不过却没有到我想象的那种地步,似乎这个人身上的毛发长到了一定程度就不会再长了。他还穿着十年前的那件衣服,衣服已经很旧了,还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气味,不过对于一个十年没有离开过山洞的人来说,同样算是很干净了。
闷油瓶看着我,十年过去,我的脸应该是老了不少,可是闷油瓶这张脸依然是我们刚认识时候那样年轻。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唯一完全没变的,大概就是他那双眼睛。
“已经十年了。”他开口道,这句话是很平淡的陈述语气,也不知道他是在问我,还是在自言自语。
“是啊,十年了。”我说道,“其实时间还没有到,但我还是自作主张提前进来了。”
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不住的咳嗽起来,随之外面传来非常猛烈的重物撞击门板的声音,想也不用想,必定是手擀面在外头敲门了。
那声音听得我直心慌,可是闷油瓶依旧一脸淡然,好像那就完全是我的幻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