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次离开月环禁地,丁醒都会把灵窖随身携带,这是为了防止出外时遇上突发事故,导致他无法折返。
把灵窖带身上,不必担心遗失。
丁醒先把炼酒房的酒器收检,又去召了小金蛇,最后去看了看一剪道人的情况。
经过五年温养,一剪道人的神魂即将脱变为鬼躯,在鬼躯彻底大成前,他虽然有灵智,但是唤醒不了生前的记忆。
天地自有法则,人死以后,魂魄必须转世,如果不转,要么魂飞魄散,要么丧失灵智,变成一具类似野兽的凶魂。
一剪道人目前的状态,与低阶妖兽差不多,就是一头浑浑噩噩的残魂。
在凡间,凡人死后由魂变为鬼,都要经历这么一个灵智蒙昧的阶段,凡人常说鬼面獠牙、鬼哭狼嚎,往往是指鬼魂迷失本性,记不得活着时的事情,变的像野兽一样嗜杀。
修士神魂强大一点,但也摆脱不了蜕变法则,只不过修士灵智复苏的速度比凡人快。
一剪道人再温养两三年,差不多就能灵智大开,重新记起生前的一切。
丁醒仍要继续守护他。
如此收了灵窖,带上小书妖,丁醒趁着月夜,驱使月纸门赶去了山中湖。
他本以为这趟碰面会像以往一样顺顺利利。
谁知道他刚刚跨越山中湖,降落在青卷大王的领地外,就听一道悦耳女音传来:“咦?这个白发修士看着面熟,像是我派弟子!”
丁醒听见这女音,大为警觉,他赶路时饮用了‘化神散’,神念一直在探测附近的环境,但是直到女音响起,他都找不到人影在何处。
这说明对方的修为超过他太多,极可能是玄胎期修士。
女音落毕,就有四道人影火速朝这边儿飞来。
丁醒急忙向后闪遁,途中把月纸门竖在身后,准备瞬移。
“你跑什么!”那女音的语气渐有不满:“你是不是金露酒庄的庄民?”
丁醒迎着月色,看清了那女人的样貌,略显吃惊,竟然是八年前在金露酒庄对付蝗灾的琼台派弟子呼延萝。
丁醒极是纳闷,心想深在呼延萝身边。
呼延萝见丁醒立定不动,先不问话,而是对身边那位白衣女修说:“伍师姐,他是你家族的人,难道你不认识他?”
白衣女修像是情绪不佳,闷着语气回答:“我家里有几百修士,除了三代近亲,其余基本没有见过!呼延师妹,你并不常常下山,怎么能一眼认出我家子弟的出身?”
呼延萝也不隐瞒,直说道:“你忘了吗,八年前你家庄上出现蝗灾,我接了护庄任务,期间与一个叫银角天王的野修斗了一场,这野修养了一头开山蚁,差点杀掉你兄长伍士宗,正是他救了你兄长……”
她确实不常离开琼台派,正是游历次数少,每次的所见所闻她都印象深刻,这也是她能记得丁醒的缘故。
“哦!”白衣女修拉长语调,忽然有了劲头,手指丁醒,喊着问:“你就是丁尘之的孙子丁醒?八年前你还是一个少年呢,怎么长的这么快,转眼就满头白头发了?”
丁醒已经猜到她的身份,应该是伍士宗的妹妹伍媛芳,当年就是她把丁尘之征召去了冰华山,但她不在冰华山办差,万里迢迢跑到南疆做什么呢。
丁醒抱拳朝她施了一礼:“回禀伍前辈,我在山中闯探时,不幸中了毒,这才导致黑发变白!”
“闯探?”伍媛芳朝他招手:“你过来,到跟前回话,不要站那么远!”
丁醒闻言照办。
到了面前,丁醒也看清了伍媛芳的样貌,五官与她侄女伍昭英有七八分相似,小脸小嘴,但气质不显尖刻。
她对待丁醒的口气,比较温和:“我记得是五年前,我兄长到冰华山看望我,提到过你,说你到卷尘山寻找丢失的灵窖与金露液,期间正好碰上伍廉臣与申厚福夫妇,他们声称你遭到了三尸老怪追杀,肯定活不成,于是我兄长就把你留下的一张信符,转交给了你祖父!你当年到底有没有遭遇三尸老怪?”
丁醒点点头:“有!但三尸老怪已经死了,他没能杀掉我!”
“死了?”伍媛芳颇是不信,她听伍士宗讲过,五年前为了追踪金露灵窖,孟绍公与伍士卿领着十余位族人,在卷尘山与三尸老怪恶战一场,族人死了好几个,后来又在沙海剑禁内拼斗,始终奈何不了三尸老怪,此人在卷尘山算的上是成名悍修,轻易就死了?
那边的呼延萝与两个青年男修,听闻这番话,俱都露出一丝意外,他们三人听伍媛芳提到过三尸老怪,知道这是一尊玄胎初期修士,丁醒能从此人手上跑掉,肯定是有能耐的。
“他是怎么死的?”伍媛芳追问。
“他本来在追我,我慌不择路的逃跑,一口气跑进那片山林,突然蹿出来一头青毛猿妖,把他给打死了!”丁醒手指青卷大王的领地,他本想糊弄一句,但伍媛芳几人却是不依不饶了。
“你见过那头青猿?”伍媛芳瞪大眼睛,很是不可思议:“它性情凶暴,逢人就喊打喊杀,它既然杀了三尸老怪,为什么要放过你?”
丁醒一脸无辜:“我又没有招惹它,它为什么要杀我?”
这句话没能瞒过眼前这四位玄胎修士,大半夜丁醒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绝对不会是游玩。
他们沉默了片刻,只听那呼延萝凝重说:“你叫丁醒是吧?我们这次南下,是为了救助你酒庄的万亩良田,但是被青猿拦截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