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贩售紫萝春的摊主不是旁人,正是丁醒的少年玩伴孟小汤。
几年未见,孟小汤样貌有了大变,他应该是严于律己,减掉了肥胖身材,兼之肤色被晒黑许多,导致丁醒差点没有认出他。
自从丁醒入住金露酒庄,只遇上孟小汤这一个兴趣相投的同龄玩伴,可惜造化弄人,一场白蹄噬主事件,导致两人分道扬镳。
两年前孟小汤被他母亲孟乔氏送到狮井茶庄,从那以后,两人再也没有联络过,想不到今天会在集市上偶然遇到。
丁醒易容出行,没有办法与孟小汤打招呼,心里甚是遗憾,却又不愿就此离去,便徘徊附近打量了几眼。
孟小汤的摊位前站着一位青年女修,盯着那枚装有‘定颜丹’的锦盒,看了又看,却是不买,但也不走。
青年女修像是相中了‘定颜丹’,奈何囊中羞涩,于是造成她这种犹豫不决、扭扭捏捏的言行:“这位大哥,你能不能再便宜一点,你看你长的这么豪气干云,何必在灵石上斤斤计较,不如给小妹打个对折吧!”
孟小汤语气热情,却坚决不受吹捧:“在下的开价,童叟无欺!这颗定颜丹,本来是给我家娘子的聘礼,因为我家出了些变故,急需大量灵石,她便舍了这丹药,让我拿来贩售,如果我给你打折,对不起我家娘子。”
青年女修一听,打趣道:“呦,你年纪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竟然已经成亲了?”
孟小汤点头,却不细说家世:“大姐你……啊不对,姑娘你已经在这儿磨了半个时辰,不如你去其它丹铺逛一逛,兴许你能遇见在她身后,掐着腰,下了逐客令:“你爱买不买,发什么嗲呀!想讨便宜,到别家去!再不走,我就对大伙说,你勾引我相公!”
青年女修脸色再厚,也非走不可了。
她冷冷剜了黄衫少女一眼,起身离开,途径丁醒身边时,还在回头蔑视,嘴里不屑咕哝:‘勾引你相公?你也不怕丢脸,真是泼妇,呸!’
她转过头时,正好与丁醒的目光对上,立马换上笑脸,她是散修出身,像是偏好结交天下好汉,她见丁醒长的狠,估计能打能拼,她自来熟的打招呼:“这位大哥,你看起来好面熟啊,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丁醒理也没理,转身走了。
待他身影消失在街中,那黄衫少女仍在打量着他,忽然皱起眉,叮嘱孟小汤:“小汤哥,刚才那个挂斧子的大汉一直盯着你看,咱们回庄可要小心点,这集市上的野修特别多,他们打劫都有套路,先在集市上选好目标,等返家时再尾随动手!”
孟小汤却是摇摇头:“我承认有修士打劫,但不会是那个大汉!”
黄衫少女迷惑问:“为什么不是他?”
孟小汤戳戳她脑门:“你也不想一想,他要是选你做目标,会让你发现他的破绽吗?他在摊外站了这么久,故意让你防备他,他还怎么劫你?真正的劫匪,肯定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如此才能打劫成功!”
黄衫少女噗嗤一笑:“看来我是多虑了!小汤哥,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孟小汤默然不语,他早就留意到丁醒,觉得丁醒的目光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也没有细想,神态忽有凝重,以商量的口气与黄衫少女说起另外一件事:“我爹死在了冰华山,我娘要去祭拜他,身为人子,我不止要追随,还当替父报仇,你……”
黄衫少女打断他:“小汤哥,我既然嫁给你,肯定生死相随,但……但就怕我爹娘不同意。”
孟小汤不作强求:“阿秀,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黄衫少女顿显愁眉苦脸起来。
丁醒已经走远,并没有听到这对少年夫妻的这番对话,他曾经接到过伯祖丁尘之的信符,了解一些冰华山的情况,伯祖只对他大谈未来前景,危险却绝口不提,以致于他认为伯祖的处境并不算严峻。
丁醒一直在等待丁尘之的归来,上宗的征召期是五年,从丁尘之离开那一天算起,已经过去快三年,回归之期已经很近了。
与孟小汤无声错别,丁醒直奔集市的执事厅,准备去申请摊位,结果被告知人满为患,让他暂时等候。
他见厅中暂候的修士有几十位,旋即就离开了。
他继续在集市上兜兜转转。
这一次他可不是大致浏览,每途径一座店铺与摊区,他都观察的非常仔细,其实那些药庄、茶庄、酒庄的店铺,都在高价求购与灭虫相关的灵材与宝物,但这些店铺内往往坐镇有经验丰富的老修士,丁醒不愿意与他们打交道。
后来他发现许多摆摊修士,也会在各自摊位上挂出牌子,把自己的需求写出来。
其中就包括收购灭虫宝诸如一类的信息。
这样一来,丁醒可以直接向这些修士推售他的灵酒。
但是如何推售,丁醒需要慎重选择对象。
他观察了大半时辰,最后来到一位散修的摊位前。
摊主是位二十出头的青年修士,货摊上摆满了各种妖虫的尸骸,他应该是一个杀虫行家,但杀虫手段仍旧不足,他就在摊前挂了一个字卷,上书求购‘迷虫香’、‘摄虫旗’、‘灭虫瘴’等闻名修仙界的宝贝。
丁醒观察了他不短时间,这是一个爱贪小便宜的修士,讲话也没有那么老练,关键是出身来历,他并非是仙庄子弟,而是一介化外野修。
丁醒完全放心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