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余中正又走到那西府海棠边道“这株西府海棠树态峭立,似亭亭少女,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花开粉红,有如晓天明霞,不亏为海棠上品。”那举荐这西府海棠的众人又少不得一阵附和。
最后余中正指着那木瓜海棠道“这盆木瓜海棠,造型独特,花开满枝,繁花似锦,正是应了前人所言‘碧鸡海棠天下绝,枝枝似染猩猩血。蜀姬艳妆肯让人,花前顿觉无颜色。’不得不说是花中佳作。”
推荐这木瓜海棠之人,纷纷笑着附和果真如此。
“那这四盆花究竟谁是花王啊!”忽不知何人在下高呼了一声,众人这才想起,花王应落谁家。
余中正扫了一眼台下,笑了笑道:“这四盆花都是上乘佳作,各有千秋,难断花王。”
“难断花王?”众人一片哗然,难不成今年要出四大花王?
“连天下第一牙都认为这四盆花不相上下,难以决断,花王之称却只有一家,这可如何是好?”看客甲关切道
“是啊,是啊,这四家本为这花王的名号长年斗得不可开交,如今平分秋色,肯定不愿。没想到这天下第一牙也不过如此!”看客乙也加入到讨论中来
“哈哈,这是不是第一牙有什么关系,还不是要看上面的意思。”看客丙一语引起众人兴趣。
“此话怎讲?”看客乙接口问道
那看客丙见有人来了兴趣,也就着话打开了话匣子“兄台有所不知,有了这花王之称,就有了皇家专供的名号,再者听说今年京城还来了人,四大家族都异常重视,为夺这花王之称,四大家族必然得拿出镇府之宝,这花必然是好的,只是这银子也要好看才行啊!你看那第一牙,也不过是走走过场,哪里是真的鉴评啊!”
“不会吧,我听说这天下第一牙,想来以公正忠实出名,我记得几年前我还找第一牙帮我鉴定过一批茶叶,当时要不是第一牙,我就亏得血本无归了,我看这四盆花确实难分秋色!”看客甲反驳道。
“兄台都说几年前,你说的那是以前江家人主事的时候,现在的第一牙可不再姓江了!”
“不姓江?”
“是啊,原本第一牙主事是江家公子江玉麟,哪料这江公子本是女子,为掩人耳目,继承家业从小便以男装示人,后来被余中正识破,迫不得已嫁给了余中正,所以现在主事的并不姓江而是姓余了,听说这余中正在娶江玉麟之前本是个坑蒙拐骗无所不作的的混混,你想想一个混混怎端得起公正忠实。说不好听点刚开始还有江小姐在后面管着,这第一牙也没多大影响,后来不知为何,江小姐将第一牙就交给余中正了,现在稍微知道内情的人宁愿找那些个不出门的牙行,也不愿再去第一牙了。”看客丙道。
“大个子,你这话不可信吧!这是人家的家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像你这样胡说八道可是要吃官司的。”在一旁看热闹的锦衣男子瞄了一眼紧跟着自己大胡子,一副兴趣高昂的加入到八卦中。
“嗨,我怎么不知道,我爹的表叔的儿子的媳妇的弟弟就在第一牙做事,这些事都是他说的,他还说若不是当年江小姐对他有恩,他也早走了,现在的第一牙早不是当初的第一牙了!”大个子看客丙见有人怀疑自己不高兴道。
“原来如此,不过看这余中正虽是个混混,毕竟是个带把的,这女人嘛,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怎能抛头露面呢?你看那些个牙行有谁的主事不是个带把的”看客乙不以为意道。
“这位兄台,我倒不这么认为,这牙行讲究的是目光如炬,能鉴优劣,辩正假,为人要公正忠实,一句话便是能者居之,我看那江小姐虽不是男子,却是个博学多才,敢作敢为的女子,我看她错就错在,太过看轻自己,是女子又如何?既有绝世才华,又偏要做个世俗之人,真是愚蠢之极。”这锦衣男子正是钱宝儿,原本打算听听热闹的钱宝儿看了眼依旧沉默不知想什么东西的大胡子家丁打扮的江玉麟,心下便有些担心,又听那看客如此评价江玉麟,心中极其不喜缓缓开口道,。
“这小兄弟的话和我那亲戚说的差不多,带把有什么用啊,你们别看我这么大个儿,我在家还怕我老婆呢?”大个子看客丙也不怕别人笑话,接着道“我那亲戚说,这牙行可与其他行业不同,要看才华和人品的,你要遇到个心思不正的,倒霉的还不是咱们这些小商小户,就说这第一牙吧,当初江小姐主事的时候,这第一牙的名号那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如今换了这姑爷主事,那些个老顾客也是因着江家名号和御赐第一牙的名头维护维护交情罢了,在场各位若有经商走道的,哪个没跟牙行打过交道啊,这其中的弯弯我不说各位也是清楚的”
在场的众人本还在笑着那大胡子居然当众揭自己的短,这听完他一番话之后,皆不再言语,想来应是多多少少与这牙人打过交道。
“哎!咱们啊,在这里都是说说闲话,总之听我那亲戚说他们那些老掌柜都盼着江家小姐从新回来,也比供着这位姑爷强。咱还是看着花王吧!”那大胡子见众人都不再言语,也赶紧结束了这话题。
“对,对,我们还是看戏吧!”
“这余中正一句难分秋色,恐怕是难以服众啊!”
……
“江……”钱宝儿自始至终都看着江玉麟,知她心里难受了,又不知从何说起,心中又多了一份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