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往下颠了一颠,一副就要晕过去的模样,把白耀吓了一跳:“你别真出事啊!”
舒望连忙把他抱起来给傅知非打了个电话。
傅知非那头也是一片混乱,电话里桑野喊着说:“你要再逼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舒望骂了句脏话。
他怀里的方廉看着他,舒望对他说:“活着就是不太容易。我爸走了的那会儿,我差点被打死。等你真的面对‘死’的时候,就会发现它真的很可怕,会让你也变得很可怕。”
舒望手里捏着的通话还没被挂断,那边的喧闹像是戏剧发展到了绝顶的高潮,随着惊呼和疯狂的一声叫喊,致以爱情绝望而自由的收稍。
呼啸的豪车冲进医院急诊一个甩尾,林烝脸都白了抱着桑野快步往里走,像是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歌颂了饱含吉普赛风情的华美的自由,又带着别样绝美的伤感。
在桑野的痛呼声里,他终于骚断了他的腿。
第59章轮椅,生死,疼
因着桑野和林烝这两位浸满了金钱气息的暴发户的缘故,方廉坐在了私立医院的豪华病床边打吊针,白耀坐在他一旁,两个小孩儿有些不安地牵着手。
桑野一路嚎着“疼”,等到真的医生拿了医用石膏来缠他的腿的时候,他又不哭疼了,笑嘻嘻的看着舒望和傅知非他俩,指着那两个小孩问:“你们哪生出来这么大的儿子?”
白耀上课听讲听不懂,听这个一下子就听懂了,张着嘴看着舒望和傅知非,嘴巴里能塞下鸡蛋。
令舒望意外的是这样误人子弟的话傅知非竟然没有斥责,只沉眉皱眼地看着床上的桑野和窗边站着的林烝。
他俩也不愧是一对“好情人”,天造地设的没三观没公德心,林烝在医院点了根烟,当着小孩儿的面。
舒望也皱起眉头,把方廉和白耀带到隔壁去了。
刚在旁边的空病房安顿好两个男孩,隔壁就闷哼一声钝响,小护士惊呼出声,手上的填单都掉了,舒望冲俩小孩儿说了声:“别出来。”而后快步走出去看,傅知非拽着林烝的胳膊撞开病房的门已经打到了走廊上。
“喂!”舒望跑过去拉架,林烝揪起傅知非的衣领还了他一拳,舒望立时就怒了,也不愿知道他们是为的什么,冲过去就踹了林烝一脚,踢在他肚子上,把林烝踹了个踉跄,舒望拉开傅知非:“你俩这是做什么!”
病房门口|爆发出桑野狂潇又愉悦的笑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轮椅上,腿用支架架着,挪到门口看着他们。
林烝捂着肚子脸上挂了彩,慢慢直起腰来看着他。
桑野眉毛一挑:“这是你的医院,我不待。”
林烝的脸色立时就臭了下去,想要走向他,桑野立马做了个阻止的动作,林烝原本没想理他的动作,桑野却敲了敲身下的轮椅扶手,叫他立时就顿住了脚步。
另一边房间门口俩小孩儿探头探脑地看着他们,白耀帮方廉拎着输液瓶,举得高高的。
桑野看了看他们两个,指着傅知非,一点也不怕林烝,说:“我和知非认识的时候就这么点大,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不是从二楼往下跳了。”
舒望冲那俩小孩儿挥挥手,小孩儿们又缩回脑袋去,却还是呆在房门口没走。
方廉没走,白耀拍了他一下,他也没动。
林烝的表情非常沉郁的焦躁着,舒望对他印象不深,只记得他是个很冷漠的人,总一副纵容着桑野时不时的发疯和胡来的模样,面色平静,带着拒人三尺的疏离,其恶劣程度比傅老师更甚,风格不像是傅知非一样的古雅画家,像是从绅士贵族居高临下的漠然。
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冷。
哪怕现在桑野以死相逼,他也只是皱着眉头,焦躁的模样似乎只是在想要怎么权衡善后,没缘由的让舒望心里一寒。
桑野看看方廉,忽然笑了:“哥哥是不是太好看了,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方廉被他点到,稍微瑟缩了一下,很短的一会儿几乎看不见,然而却躲不过几位大人的视线,也逃不过白耀对他的了解。
白耀往他身前站了站。
方廉似乎是安心了,才抓着白耀的手怯生生问桑野:“疼不疼?”
桑野被他问的这一声问得笑掉出眼泪来:“疼啊,疼死我了。你看看他们几个,没一个问我疼不疼的,真坏。”
桑野看了他俩一会儿,不甚在意不去抹那两滴眼泪,笑说:“年纪小就是好,可以哭疼喊娘,有人疼。”
林烝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方廉却道:“我妈妈不疼我。”
桑野闻言都没个停顿,直接笑了笑。
方廉又问他:“你往下跳的时候,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