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傅知非沉浸在刚才那篇文章里没注意,还以为是气氛旖旎下的情绪使然。吃饭的时候也是感觉热饭热菜的吃起来也热,没看出病态。
舒望往沙发上拿外套的时候跪了一下,被傅知非拉住,触手满手的滚烫,傅知非拧起眉头。
能不感冒吗?昨晚上的衬衣外套废了只穿了件短袖,早晨一大早就站在了他家门口,秋天里夜风晨风都凉,又是换季干燥的时候。
舒望被他拉着臂膀,不太自在地抬眼看着他,很快又低了头,轻轻挣动了一下。
像一爪子挠了他的心。
傅知非沉着眉眼:“骑电动车来的?”
舒望点了点头,傅知非伸手摸他的额头,舒望躲了一下,又默默贴过来,发烧了。
“在这儿休息吧。”傅知非说。
舒望皱眉的时候头都疼:“我还是回去,我家里还有……”
“有人?”傅知非淡声打断了他的话。
舒望喉咙里难受得叹了口气:“没有,我一个人住。”
“那歇着吧,去客房。”
“不要。”舒望倔冷地果断拒绝。
傅知非看着他的眼睛,明明都快烧糊涂了,倔什么呢。
傅知非抬起沙发的坐垫,底下有储物空间,里边叠着被子,近乎命令的口吻对舒望说:“拿。”
舒望抿着嘴唇没动。
“我手伤了拿不动,你拿。”
舒望一直不动身,傅知非伸手往里边去扯被子,舒望像是惊醒一样三两步跨过来,先一步把被子抱出来。
傅知非看着他,舒望也直直的没有回避,看得傅知非一阵皱眉:“不睡客房就睡沙发。”
舒望坐在沙发上发呆,傅知非往他头上揉了一把:“别倔。”而后转身去电视柜的药箱里边找药,翻来翻去,药片都过期了。
舒望看他又转过身来,不知道他要干嘛。
小狗子趴在舒望脚边蹭了蹭,被傅知非轻轻拨开,把他推了一下,拽上被子。
舒望想着,这都什么事……他是来照顾傅知非的,把自己照顾病了。
“别随便走了,到时候就你这样出门,出了点什么事我还要担责的,”傅知非吓唬他说,“我出门有点事,不带钥匙了,一会儿你给我开门。”
舒望迷瞪瞪点了个头,被傅知非揉了一把,拉上窗帘,屋里霎时昏暗,小狗很乖地趴在舒望脚边,傅知非出门买药去了。
他家的门是指纹锁。
等傅知非回来的时候,客厅里暗着,呼吸声微微起伏。傅知非松了口气,路上他还一直怕舒望中途跑了,这会儿见着没有,估摸着是难受得没忍住睡着了,难为他匆忙忙跑得快。
小狗凑到他脚边摇尾巴,傅知非朝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把舌头收起来也不哈气了,乖乖地跟在他脚边。
倒水,泡药。水温还烫着,傅知非放在茶几上准备晾一小会儿再叫舒望喝药。
大男生身长腿长,占了大半边沙发,傅知非干脆就坐在了旁边地板上。
昏暗中舒望的手脚缩在被子里,侧躺着只露出半边红热的脸蛋,闭着的眼线都泛红,眼睫毛细细长长的,微微翘着。
舒望睡着的时候倒是没有了那种倔强的侵略性,连带着圆寸发型显露出来的嚣张都变得稚气柔和。
傅知非吹了吹杯中的药,把舒望揉醒。
水温刚好,舒望很是乖巧的喝完了,只是还有点迷糊,用手背蹭了蹭嘴。
傅知非扶着他躺下去,不顺手的感觉微微有些吃力,舒望枕在靠枕上,眼睛有些朦胧,在昏暗的光线里却很是水亮。
不知道之前的黑暗里,他的眼睛是不是也有这么好看,傅知非突然这样想着,可惜当时他喝醉了。
傅知非给他窝了窝被角,刚要起身,却被舒望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右手。舒望很轻很轻的用手指勾着他的右手,半眯着眼睛有些睡梦里的茫然:“您……”
他嗓子很哑,却还是让傅知非听清了这个字。
舒望的手指碰在他手背的绷带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伤口,勾着他的手,很小心、很小心地亲了亲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