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父亲,来过涅墨西斯岛,死在了这里。”江涵抬头,漆黑的眼眸穿过细细的碎发,望向路晚南,“他死在了虫子的腹中。”
一夜未眠。
路晚南晚上的时候想了很多,想怎么在这里活下去,想出去之后应该做什么,想明天应该怎么办。
江涵的父亲死在了虫子腹中,他口中的虫子,便是将四眼葬身的那只虫子。它没有名字,这主要是因为见过它的大多数都死了,即使没有死在虫子的腹中,也会死在涅墨西斯岛的其他地方,最终还是一个死。
这实在是一个可怕的地方,人们在面对恐惧时,总会不由自主地逃跑,再不然就是做出反抗,反抗那些可怕的生物。可是一旦做出反抗,下场就是一个死,哪怕是侥幸逃出了,也无法保证自己是否会对岛上的其他生物做出若有似无的伤害。
再次走进‘山洞’,心境到底是和之前的不一样了,只要一想到四眼昨天死在这里,路晚南便不由得有些后怕,每走一步路都小心翼翼,生怕把这个地方的什么东西碰坏了。
“害怕吗?”江涵走在前头,手中拿着探照灯,他回头看向路晚南,路晚南稍稍偏过脑袋,像是在掩饰自己害怕的心情:“还,还好吧。”
江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向后退了两步,拉住了他的手,牵着他朝前走去。
稍稍一晃神,便被江涵牵着走了,江涵的手倒不像他本人一般冷冰冰的,他的手很温暖,掌心带着一点茧子,有些粗糙。路晚南在他的手上停留了几秒,又问他:“你是,怎么知道你父亲的死因的。”
“是父亲的朋友说的。”
“那位朋友,他逃出涅墨西斯岛了?”
“嗯,不过他也死了,在逃出来之前,他误食了岛上的果子,回去之后没过几天他便中毒身亡。”
这岛还真是不让人好好活啊。路晚南想。
重点是为什么这么危险的地方还会有那么多人过来找死啊?
自己还就是那一群吃饱了撑的来找死的人的其中之一。
不知走了多久,当墙壁上再次出现那些闪闪发亮的石头的时候,路晚南知道,他们到达了昨天到达的地方。江涵停下了脚步,他松开了路晚南的手,路晚南疑惑地看着他走到昨天曼陀和茶茶坐过的那块大石头边,问:“怎么了吗?”
江涵把探照灯放到了地上,接着开始试图移动那块大石头,路晚南见他没工夫回话,便走到他身边帮着他一起挪石头。石头被渐渐推离原地,露出下方的地面上一个小小的洞,洞内是一个破布包。江涵手深入洞内,将那个破布包取了出来。
许是因为时间久远且一直处于大虫口内,破布包变得又脏又烂,黏糊糊的,上面带着虫子□□的臭味。路晚南捏着鼻子,盯着江涵一脸淡定的模样,实在有点佩服这家伙。
“父亲之前犯了和四眼一样的错误。”江涵说,“不过他在死之前留了点东西下来。”
“是什么?”由于捏着鼻子,路晚南的声音也变得怪怪的。
江涵将那个破布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之后便把包重新放回了洞内。借着幽暗灯光,路晚南隐约看出那似乎是一对玉佩,只是与其他玉佩不同,这块玉通体呈现纯黑的颜色,被光照射的地方甚至能透过黑色看见其他色彩,与那天黑皮采下的石头的材质有些像。
玉佩是一对,上面刻着两条游龙,拼起来呈现一个圆形,大小没有人的掌心大,龙眼睛的位置是空心的,玉佩下方缀着细长的流苏,只是因为年代久远,那流苏也变得残破不堪。
“我爷爷也来过这个地方,不幸的是,他也犯了和四眼一样的错误;幸运的是,他把自己拼了命采下来的石头让一只信鸽带了出去。”他提起那块玉佩,将系在上头的流苏摘了下来,也放到了那个洞中,接着说,“就是这个。”
江涵的父亲,爷爷,还有四眼,都是因为这块石头而死,这石头究竟是有怎样的魅力?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的色彩比较独特吗?
“给你。”江涵忽然将其中一半玉佩交到了路晚南手中。
路晚南没接过那块玉佩,这玩意儿现在在他眼里的威力和炸弹没啥区别,他悄悄往后挪了一步,问:“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信物。”
“什么?”
“等我们离开了这里,你就用这个找我。”江涵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手,将那块玉佩放在他的掌心,“只要你看到了持有另外一半玉佩的人,那就是我。”
持有另外一半玉佩的人,就是你……江涵是不是在暗示他什么?
路晚南将那块玉佩放入口袋,点了点头。
在那之后,他们开始寻找离开涅墨西斯岛的路,只是,也不知是因为这岛的环境过于错综复杂还是别的什么,一连找了三日,都没有任何头绪。
到了第四天,他们听见一声炮响,抬起头望向天空,才发现距离自己不算太远的地方,燃起了信号弹。
明明知道他们大致的方位,却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还找到了他们,发出信号弹的人似乎是曼陀,路晚南找到她的时候她头发凌乱,神情恍惚,整个人看上去颓丧到了极点。见路晚南来了,她一下子冲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说道:“快,快跟我来,玛格丽特快不行了!”
快不行了?怎么就快不行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么?还是说玛格丽特也手贱做了点什么?既然他做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