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到知府衙门,刚下马车,就看到了眼前跪着的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唯一站着的是知府刘柏先。
一个知府居然是四品。
林逸觉得一点都不科学。
“卑职给和王爷请安!”
刘柏先对着林逸施礼完毕后,“和王爷驾临庆元城,实在是天大的喜事!
王爷,请!”
林逸未开口,好歹是个王爷,这点矜持还是有的。
走到府衙门口,看到大门上的门环,好奇的拉起朝着大门哐哐磕了两下,然后朝着刘柏先问道,
“这是什么做的?”
刘柏先直接愣了。
这位和王爷来之前,他想了很多。
这位会不会与他讨论地方民情?
他准备了地方志。
会不会与他探讨风花雪月?
他提前对庆元城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大家做了邀请。
会不会回顾这次飓风?
他也汇集了这次风灾的资料。
唯独没有想到的是,这位王爷居然对府衙的铜环感兴趣......
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和王爷,此乃锡环!”
马颉及时的站出来对答道。
“你是何人,本王问你了吗?”
林逸高声喝问。
“.......”
马颉目瞪口呆。
中午的时候不是老子在城门口迎接的你吗?
你他娘的眼睛瞎啊!
还是健忘啊!
刘柏先赶忙拱手道,“回禀王爷,此乃府衙幕宾,冲突了王爷,还忘王爷海涵。”
林逸挥手道,“本王大度,一般不跟小人计较。”
马颉满脸胀得通红!
他好歹是庆元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样被当众剥了面皮,简直让人无地自容。
林逸怀疑这家伙学了微表情管理,即使是哭丧着脸,因为有笑肌,看起来也像是在笑。
不远处带着士卒维护次序的姜毅看到这一幕,高兴地嘴巴咧到后耳勺。
老乌龟!
也有你吃瘪的时候!
林逸信步进了院子,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做遮挡作用的照壁,随着刘柏先拐过弯进入了府衙正厅。
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坐下后抱着茶杯,一个劲的打着哈欠。
“春困秋乏夏打盹儿,睡不醒的冬三月,果真如此啊。”
“还是王爷总结的精妙。”刘柏先恭维道。
说完后,见林逸没有动静,一看,手掌撑着脑袋,居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一口气憋在胸口一起一伏,这他娘的太欺负人了!
当他不存在嘛!
洪应朝着刘柏先拱了拱手,低声道,“刘大人,王爷舟车劳顿,在所难免。”
“客气,客气,本官这就去安排王爷就寝的地方。”
刘柏先拱手退出了正厅。
林逸第二日起床后,整个人神清气爽。
洗漱之后,习惯性的接过来洪应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道,“咱家那位活祖宗去哪里了?”
文昭仪从始至终不但未踏过庆王府的大门,连知府衙门也不肯进。
洪应道,“小的不知。”
“也是,神出鬼没的,能找到她才叫邪了门了,反正丢不了,等她找咱们吧。”
林逸吃了两口糕点,又问道,“城外的灾民没有闹腾吧?”
洪应道,“这位刘知府出了告示,愿意留下来的,可以给安置,倒是有不少人愿意留下来,不愿意长途奔波。”
林逸高兴地道,“这是好事。”
他终于不用带那么多拖累了。
最关键的是省不少钱。
洪应道,“小的会配合知府大人做安排的。”
中午,刘柏先设宴。
庆元城有头有脸的乡绅、六房官员四五十人皆在坐。
林逸坐在主位,扫了一眼众人笑着道,“本王那位皇叔呢,怎么就不来了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刘知府道,“庆王爷身体有恙,今日倒是不能来了。”
林逸腾的站起身道,“什么,皇叔病了?
不行,本王得去看看!
来人,准备马车去庆王府!”
“多谢和王爷关心,”
从座位的中间走出来一个气质轩昂的中年人,朝着林逸跪下道,“父王吃了点药,并无大碍。”
刘柏先介绍道,“此乃庆王世子林淳。”
“原来是世子,快快起身,”林逸笑着道,“你我兄弟,何必这么客气。”
“多谢王爷。”
见林逸没有再去庆王府的意思,林淳终于松了一口气。
来赴宴之前,他老子可是千叮万嘱,无论如何再也不能让和王爷进庆王府。
没有病的也能被吓出病。
如何真让和王爷去了,就是他办事不利,他老子能饶的了他?
“和王爷实在是令庆元城蓬荜生辉!”
刘柏先率先举起来了酒杯。
不过接下来酒过三巡之后,他就为自己说过的话后悔了。
这位和王爷是喝醉了吗?
居然开始公然针砭时弊!
而且越听越是胆寒。
“暗卫怙势作威,江重冤假错案办的还少吗?
在刚出都城之前,可怜的马德峰大人死于狱中!”
林逸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虽然马德峰这位前吏部郎中死有余辜,但是不妨碍,他借这个由头去骂江重。
他骂一次也是骂,多骂几次也是无妨了。
但是对台下的人确实不一样了!
他们还不配讨论这个话题。
暗卫是不敢对和王